而周小炎的灵台方寸土的小花,因为敖姿的头发散开,飘落到地下。
这时,四周空间泛起一阵奇异的涟漪,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愈发浓烈。紧接着,从坐垫中升腾起一道道如实质般的血色雾气,这些雾气迅速缠绕在敖姿周身,开始凝聚成型。
不多时,一个血茧赫然出现,将敖姿整个包裹其中。血茧表面光滑如镜,却又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妖异。那道原本在坐垫上似在流淌的血丝,此刻竟像是受到某种牵引,顺着血茧的轮廓蜿蜒攀爬,仿佛在为这血茧勾勒出神秘而古老的纹路。
此时的敖姿,双眼紧闭神色安详,仿佛如安然入睡了一般。
而这大祭司,此刻也坐上了一块蒲团,这蒲团的形状大小,跟敖姿的一模一样。
大祭司坐上去,化作一条黄龙,不多时,他的身体也被血茧包裹。
周小炎不明所以,他问敖迦:“这个敖姿接受传承,她被血茧包裹,很好理解,大祭司干吗?”
敖迦叹口气,说道:“这是大祭司看上了敖姿的资质过人,用接受传承的利益来引诱哄骗她,然后剥夺她的血脉为自己所用,原来他还不着急,现在因为我逃出来了,他怕阴谋败露,就提前行动而已。”
周小炎说:“我看他们都被困进了血茧,有没有睡着不知道,行动怕是不能自由,这里又有阵法与外界隔绝,我们可以出去了吧。”
敖迦略一思忖,“可以。”
敖迦和周小炎便出了灵台方寸土。
周小炎绕着祭坛转,这个祭坛很大,足足占了百余亩地,然后看那两个血茧里的龙,他们都盘绕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在沉睡。
不多久,只见敖姿的身体上,点点血丝显现,宛如细密的红线在她如玉的肌肤下蜿蜒浮现。起初,这些血丝还较为微弱,隐于体表,随着祭坛符文光芒大盛,它们变得愈发清晰醒目。
祭坛之上,那原本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古老灵纹此刻疯狂闪烁,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疯狂的力量。灵纹光芒如灵动的触手,悄然探向敖姿,轻轻缠绕上她的四肢、脖颈与身躯。紧接着,灵纹光芒猛地收紧,犹如无形的绳索,将敖姿紧紧缚住,让她动弹不得。
敖姿眉头紧蹙,贝齿紧咬下唇,一丝鲜血自嘴角溢出,似在遭受无法忍受的痛楚。
那点点血丝在灵纹力量的牵引下,竟缓缓脱离她的身体,顺着灵纹光芒所形成的通道,向着祭坛中央汇聚。
而在祭坛的另一端,大祭司双目紧闭,他的周身,紫色雾气翻涌,与祭坛上汇聚而来的敖姿血脉相互呼应。随着敖姿血脉的不断涌入,大祭司身上的气息愈发强大,那紫色雾气也愈发浓郁,隐隐有化作实质的趋势。
敖姿的血脉在祭坛中央汇聚成一个血球,血球散发着诡异的红光,光芒映照在大祭司的脸上,将他的面容衬得愈发阴森。
周小炎身为不齿大祭司这样的做法,他就去琢磨这个祭坛的阵纹。
看了一会儿,周小炎玩心大起,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转头对敖迦说道:“我可以把这个阵法逆转,让大祭司的血脉渡到敖姿身上,要不要这样做。”
敖迦抬眼望向被阵法困住的敖姿,虽说同为龙族,族中万余族人,平日里交集不多,交情也算不上深厚,于是便道:“随你。”
得到敖迦的回应,周小炎立刻来了兴致。他迅速伸手入怀,熟练地取出那一堆奇形怪状的阵法工具。只见其中有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阵盘,刻满神秘符文的玉符。
周小炎半蹲在祭坛的基石旁,全神贯注地摆布起来。他时而皱眉思考,时而快速调整工具的位置,嘴里还念念有词,一道道仙元从他指尖溢出,融入那些工具之中。
不一会儿,原本稳定运转、抽取敖姿血脉的祭坛,开始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周围的仙气波动也变得紊乱起来。阵法光芒闪烁不定,原本流向大祭司的那股神秘力量,似乎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干扰,竟缓缓出现了逆流的迹象。
大祭司正沉浸在吸收敖姿血脉的快感之中,冷不防察觉到这异常的变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但他此时也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他瞪大了双眼,眸中满是惊恐与愤怒,试图挣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全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枷锁禁锢,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都被死死压制,只能眼睁睁看着局势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反观敖姿,本来她是遭受着莫名痛苦,现在竟如同温顺的溪流,开始缓缓回流。
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自四肢百骸涌起,原本因血脉流逝而变得冰冷的身躯逐渐回暖,仿佛久旱逢甘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贪婪地吸收着这回流的力量。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血茧渐渐沉寂下去,祭坛寂静得落针可闻。
周小炎和敖迦也没处可去,他们就待在这里,三四天过去,这里竟然是无人打扰。
终于在某一刻,敖姿的血茧出现了一点动静,一道极细的裂缝在血茧顶端悄然浮现,裂缝如活物般缓缓蔓延。
“轰!” 的一声巨响,血茧瞬间炸裂,无数血茧碎片如流星般向四周飞溅。就在碎片纷飞之中,一条巨大的金色龙身傲然显现。龙身长达丈有余,每一片金色的鳞片都闪烁着璀璨的光泽,宛如黄金铸就,又似镶嵌了无数颗细碎的星辰,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金龙出世,转眼间身躯暴涨,从原来的百丈迅速化作千丈有余。
“圣龙!”敖迦惊道。在龙族,龙王之下只要时间,终究会有这么一天,而圣龙境界代表着近乎传说的高度,多少龙族强者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
周小炎不懂龙族境界,只觉得她强大。那股扑面而来的威压,让他这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不禁心头一凛。
敖姿瞬间化作人身,她的身姿轻盈曼妙,宛如下凡的仙子,金色的长发随风飘舞,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多谢你们两位,”她感谢道。
敖迦问:“一切你都知道了?”
敖姿解释道:“我在茧中,虽然行动不能自由,神志还是清醒的,当血脉外流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