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吩咐,陈展便顶着风雪千里迢迢去办,一路快马加鞭,至今伤处不曾痊愈,可他换来了什么?
元宵佳节,李朔月同外人耳鬓厮磨、翻云覆雨,若他早来一步,便会像之前那样——捉奸在床!
其中有多少是身体缘故,又有多少是他故意为之?
愤怒呈山崩之势崩塌,陈展脸色铁青,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星子。
李朔月赤身坐在锦被上笑,他笑得花枝乱颤,眼角都冒出了泪花,那笑脸上满是嘲弄,看了陈展怒火中烧,理智摇摇欲坠。
没有谁能忍受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陈展更是如此。
拉上帘帐,陈展腰弯成一张紧绷的弓,他用力将寒玉推倒,紧接着俯身,腰身逼近他,像要捕食野兔的饿狼一样。
“你派了刺客。”脱口而出的语气笃定,两人都怔住了。
“可你回来了。”寒玉眨眨眼,他瞧见陈展眼睫上的雪化成了水,好似他流了泪。他抬手碰男人满是青茬的侧脸,笑容甜腻:“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先留着你的命。”
陈展从前甘愿赴死消解寒玉的怒火,可如今他确信,他死后李朔月必定会同外人双宿双飞!
光是想想那样的场景陈展就气血翻涌,他眼底猩红一片,捏的咯吱作响的拳头突然“砰”一声砸在寒玉耳侧,那架势好似要杀人。
“你要往这里砸呀!”寒玉仰头,伸长脖颈,做出引颈受戮的姿态,“一拳砸断最好。”
陈展呼吸急促,他气寒玉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亦气他将自己的真心踩成泥。眼底闪过一抹悲愤,陈展想也不想,低下头擒住寒玉的脖颈,像狗啃骨头,一寸寸皮肉往过咬。
寒玉脖子又湿又痒,他抖着肩膀笑,抬手拽着陈展的头发骂:“陈展,你好像脏狗。”
“看见其他狗在这块地皮上撒尿,你就也要撒尿抢一抢,也不管这块地皮臭不臭脏不脏。”
李朔月说话实在难听,这张喋喋不休的嘴压根说不出好话来,陈展眼神晦暗难明,他终于放弃脖颈的皮肉,转而咬住寒玉的唇。
红唇温软,更温顺,陈展撬开舌关不曾遭遇半分阻碍,哪怕他土匪似的啃咬,李朔月也不作分毫抵抗。
分明恨极了他,却还任由他为非作歹,当真应了他说过的那句话——谁都可以。
这样温顺的模样刺激的陈展心头火又旺了几分,他狠下心,咬破了寒玉的舌头。脸上立马落下了轻飘飘的一巴掌,鼻腔充斥着他身上的幽香,陈展终于舍得松开嘴。
寒玉斯斯吸气,痛得脸蛋扭曲,他吞下口中的血沫子,指着陈展不敢置信地骂:“贱狗,你真敢咬我!”
陈展疑心自己被气疯了,因为李朔月骂他这话,他竟然觉得像调情。 沾了血的唇愈发艳丽,恼羞成怒的人儿脸上有了几分生气,陈展直勾勾盯着勾引他的李朔月,着了魔似的,低头变本加厉啃咬,咬的寒玉脸颊憋红,险些喘不过来气。
“啪!”
挣扎见寒玉抽了陈展一巴掌,才换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陈展放开了他的唇,却不曾立刻离开,他快速地咬住寒玉的左脸,力气大得简直像要把那块肉吞掉。
脸颊好痛,寒玉蹙眉,终于生出些心慌,他怕这发了疯的狗真的要咬坏自己的脸。
寒玉没了逗狗的心思,他又踢又踹,像只被强硬扣住四肢露出白肚皮的野猫。
“下回再敢这般,我便真当一回野狗,咬坏你的脸。”陈展阴沉沉盯着寒玉的眼睛,眼底闪过一抹阴鸷,他语气极冷,身上的威压分外骇人。
“滚开!”寒玉色厉内荏叫喊踢踹,一时不察,反被陈展捉住了脚腕,男人的手常提刀拉弓,覆盖一层厚茧,只片刻工夫,便将整个脚背搓地通红,又热又烫好似马上就会破皮。
陈展没怎么用力,只是李朔月皮肤太薄,像纸糊的,他盯着那块红彤彤的皮肤,好似在看别的什么地方。深深提了口气,陈展深知争吵不会让李朔月服软,于是他压下心头怒火,克制道:“下回药性发作,我伺候你。敢勾引别的脏狗,我杀了他。”
“哈?”方才的不快一下子散了,寒玉笑得肚子疼,他没想到能从一个变成“太监”的男人嘴里听到这话。他去撕男人的耳朵,毫不掩饰地嘲笑:“你如今连男人都不是,怎么伺候我?”
陈展视线落在床脚的木匣上,接过话头:“东西那样多,总会有叫你满意的。”
寒玉笑得直不起腰,陈展说服自己不与他计较,土匪似的将人扛起来,放进偏房的浴桶里伺候他沐浴。
“厌奴,你今日吃哪门子醋?”
李朔月知晓他吃醋,还要故意问,分明是要看他的笑话。
“再让我看见外人碰你。”陈展拿帕子替他擦脖颈,又重复了一遍:“我会杀了他。”
“你竟然就嫉妒别人碰我。”寒玉思量片刻后笑道:“不应该说嫉妒,你只是觉得,被你破了身子用过的人,即便沦落花楼成了娼妓,也应该像贞洁烈夫一样为你守贞,对不对?”
“他应该在别人玩弄他时拼命抵抗,最好挣扎时死掉,这样才能彰显出他的痴情,才配得上你。”
“你才会在想起他的时候,多几分怜悯。”
陈展呼吸一窒,李朔月为什么会这样想他?
“不。”陈展直截了当道:“我没资格责怪你,我只会怨恨伤害你的人,包括我自己。”
“阿月,我知晓这话来得太迟,你会觉得我虚伪下贱,可我还是要说。我心疼你,亦心悦你,从前太自负太懦弱,现在才知晓心意,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
“骗子。”寒玉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像是看透了陈展这样的男人。
“谎话连篇。你以为编出这样的谎话就能骗得我心软吗?会对你心软的李朔月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周寒玉永远不会对你心软,永远也不会。”
“我只想杀你,你死得越惨,我才越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