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怕死!”黑衣人首领被裴解的这番动作搞得又气又笑,笑骂了一句之后,竟然没忍住又道:“小娘子,我跟你说,这人啊,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越是怕死,就越是容易死。你要是不怕了,反倒是不容易死了。
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对!”众黑衣人齐声应和。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那我宁肯不说。”
“嘿,给你脸了是吧!”黑衣人首领再次欲提刀上前。
彭俭突然开口道:“他这不是在威胁你,他只是在教你。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在这。”
他的话成功地让裴解和黑衣人首领都收敛的气势,裴解理了理思路,清了清嗓子说:
“关于灵宝阁主和各门店的沟通,江湖上有一个传说是:他们有一块玉佩,他们管这玉佩统称‘解佩’,每个门店的掌柜都有一块,花纹各不相同,他们沟通的时候只要加上这特殊的印章,就能防止其他人冒用了。”
“难怪!”听到这里,黑衣人首领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声。
“什么难怪?”裴解追问。
“没什么,你继续说。”
“说什么?”
“那玉佩的花纹样式啊。”
“这我哪能知道啊。”
“表哥,既然我们之前已经额外得了万贯钱财,如今又再没有掌柜肯相信我们,我们不如把那一箱灵宝阁的掌柜资料直接扔掉算了。”彭俭再次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
“住口!”
裴解和那黑衣人首领异口同声。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裴解一把抓住彭俭,语气急切地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已经带着人和董小英对峙在当场的黑衣人首领问。
彭俭缓缓地脱下自己头上的斗篷,露出和黑衣人首领相似地面庞,看着裴解语气温和且坚定地说:“三个月前,我突然被抓进牢里,阿姆急坏了,到处托关系却只是白白耗光了家财。后来她急火攻心没等我从牢里出来就撒手人寰了。
我爹爹本是汉人,又早逝。如今阿姆又不在了,便只得投奔母族,也就是此地的姨母家中。
到了此地之后才听说表哥在半年前得到一只锁得严严实实地箱子,那是做山匪的他因一次奇功而获得的赏赐。
他把箱子待回答,敲落锁挂打开一看,里面尽是竹简,他又不识字,便扔在了一边。
待我来之后,他将竹简拿给我,我告诉他那是一个个的人员资料信息,姓名、年龄、住址之类都有。
他总觉得这些竹简既然被他得到,总是有些特别意义的。便着人写了‘送万贯钱到某地某地’的便条,捡着离得近的地址一一送去。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一家送来了钱财。
在那来送钱的伙计口中,我们得知这竹简上地址竟然是灵宝阁掌柜们的地址。
万贯钱支撑他挥霍了好一阵子,也尝遍了当大哥的滋味、被人尊重的滋味、被心仪的女娘仰慕的滋味……总之他深陷其中,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在钱财被挥霍一空之后,他就想尽各种办法打听关于灵宝阁的信息,希望能再次从某个缺心眼的掌柜那里得到一笔钱。”
彭俭对着裴解等人木雕泥塑般毫无感情地说完这些话,转身对着那黑衣人首领动情地说:“阿兄,收手吧。”
“你是疯了不成,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黑衣人首领慌乱地说。
“阿兄……”这声呼喊,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悲痛和绝望。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如同泣血的杜鹃,让人闻之落泪。
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却又如此的无力。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悲痛,一种深深的绝望。
“不要叫我阿兄,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那黑衣人首领很快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一把扯下面巾,对着裴解众人恶狠狠地说:“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便都留下吧。
不过,你们做了鬼也要记得,是他,这个伪君子害的你们。”说话间他将手中地弯刀指向了彭俭。
“不要这么急躁嘛,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你们也罪不致死啊。何必就非得鱼死网破呢?你们不过是为了过好日子骗了点钱而已嘛。”
“那可是万贯钱!”一个黑衣人喽啰强调说。
“万贯钱,在这里多,但是在建昌县不多的,不信你们问他。”
“对对对,不多的,不多的。在我们建昌县,一个茶楼的伙计,一个月就有三贯月钱,你们四个人就是十二贯,一年就是一百四十四贯,十年就是一千四百四十贯,百年,百……
当然你们也可能一只做伙计嘛,月钱总是要涨的。”胡镛越说越没有底气。
“没错,如果你们愿意跟着我,月钱肯定比在茶楼高,所以很快就可以还上。”裴解圆场。
“对她有钱,你们可以跟着她。”胡镛忙附和。
“谁要给你做工,老子就要一辈子在这。”黑衣人首领,也就是彭俭的表哥托泰傲然道。
“一辈子一直守在这个村子里,绝不出去?”
“绝不!”
“很好,那就为我做工一辈子吧。”
“都说了不为你做工。”
“这里是我的封地。”
“封地?你不是灵宝阁的阁主嘛,哪里来的封地一说?”彭俭并不知道裴解受封的事。
“你就是灵宝阁阁主?你刚才一直在耍我?”托泰大惊,很快又气恼地大喊:“你们果然早就认识。”
裴解也不理他,有董小英在身旁,她什么都不怕。
因此,只是对着彭俭笑得一脸明媚地说:“被押解往行宫的路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总之我现在是大辽国如假包换的秦晋公主,而这里就是我的封地。
而你,也就是如假包换的秦晋公主的师兄了。”
听裴解这样说,彭俭瞬间红了眼眶,哽咽着问:“师傅可有来信?他老人家一切安好?”
“好,好,都好,你就放心吧。”裴解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