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国际医院,顶级特护病房内。
傅政凛四肢被束缚带捆绑着,双目无焦距地盯着天花板,眼尾红血丝几乎凝结成块。
自从在海岛那天昏迷,至今已经过去三天。
这三天以来,他似乎失去了身为人类的理智,不加节制地撕咬着身上的皮肉。
脑海里那道邪恶的声音反复出现。
【杀了他,来到我身边。】
【杀了他,你就可以自由。】
【杀了他,我的爱都给你。】
他用仅存的一点理智不停伤害自己,企图依靠疼痛掩盖脑海的蛊惑。
此时虽然绑着束缚带,他却始终不肯放过自己,把舌尖咬得鲜血淋漓。
方豫目眦欲裂,心脏痛如刀割,直接把手伸进他嘴里,轻声哄:“再咬下去,舌头就得断了,不舒服就咬我。”
傅政凛赤红的眸子转向他,似乎对他的气息很是抗拒,舌头抵着方豫的手指,不肯伤他分毫。
喉咙滚动咽下口腔的血,他喘着气吐出一句:“滚远点。”
方豫声音柔和,话语里却夹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听话,你要是再咬自己一下,我就把自己的手指砍了,塞到你嘴巴里面。”
傅政凛脸部肌肉紧绷,呼吸急促起来,牙齿哆嗦着咬住他手指,力气越来越重。
方豫松了一口气,仿佛失去了痛觉,伸手轻揉着他头发,“老婆真乖,咬我就对了,我不怕疼。”
根据检查报告显示,傅政凛血液流淌着多种毒性物质。
一种类似听话水的成分占比最高,它对患者造成的影响是不可控的。
从傅政凛表现出来的症状可以看出,它会扰乱人的思绪,控制人的心神,让他做出自残、伤害他人等不可控行为。
其次,好几种查不出成分的东西目前已经入脑,没人知道后续会出现什么症状。
唯一的解药,很大可能在唐晚时身上。
也或许,这药根本就没有解药。
“咚咚咚”
“小豫,妈妈进来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许瑾澜面带愁容,手里提着保温盒走到床边。
她看着儿子被咬到血淋淋的手指,眼眶湿润泛红,“小豫,你不疼吗?”
方豫视线始终落在傅政凛脸上,动作轻柔地抚过他的眉眼,低声道:“他比我疼多了。”
许瑾澜深有体会,她曾经被实验室生产的东西折磨得不成人样,要不是方豫回到许家,她很大可能会死在自杀之中。
“唐晚时为了达成目的,不顾血脉亲情,她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待在监狱里面确实便宜了她。”
许瑾澜咬牙骂了一句,冷声道:“这几天,你在医院里面照看好小凛,我去会会她。”
方豫不赞同地看着她,“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您别管。”
“什么叫我别管,小凛现在是我儿媳,哪有置之不顾的道理!”
许瑾澜放下保温盒,叹了一口气道:“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枪毙是肯定的。”
想到无辜惨死的老公,她眼底恨意涌动。
如果不是覃锋和那个女人,她可以一家三口幸福生活在一起。
奈何一个“情”字,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家破人亡带来的痛苦,已经植入骨髓,她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你连着两天滴水未沾,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免得自己先倒下了。”
许瑾澜装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坐到方豫对面,视线落在傅政凛毫无焦距的双瞳上,心疼不已。
“小凛自出生开始就没享受过亲人的疼爱,从今往后,许家就是他遮风避雨的港湾。”
“小豫,爱一个人很容易,但坚持一辈子却很难,我希望你日后坚守初心,不要忘恩负义。”
方豫指腹轻轻擦走傅政凛唇瓣上的血迹,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浓烈的爱意,“不会的,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害他。”
傅政凛眼皮颤动了一下,牙齿咬合力度轻了几分,喉咙滚动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
口腔萦绕着方豫的气息,一如既往的霸道,强势入侵他的脑海,让他获得短暂的清醒。
他在方豫指尖的伤口上舔舐几下,视线对上他幽暗的双瞳,艰难挤出一句:“傻瓜,把手拿出来。”
方豫听话拿开手,俯下身,脸蛋和他凑得极近,就怕一不留神错过傅政凛说的话语。
许瑾澜很识趣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方豫满眼心疼地凝视着他,“身体疼不疼?”
傅政凛摇摇头,“你先吃东西,当自己是铁打的么。”
“我喂你吃点,才几天,脸蛋就瘦成这样。”方豫摸了摸他的脸,很快解开束缚带。
傅政凛也没拒绝,直到后背贴上方豫暖烘烘的胸膛,才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方豫先在他脖颈处轻啄了好几下,才捧着碗,亲自喂他喝粥。
傅政凛对他的小动作依旧无法免疫,被方豫亲过的地方泛起滚烫的热意,几乎烫到他心口。
被人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不感动是假的,但他嘴硬,不想承认自己贪恋这抹阳光。
方豫说许承志古板,老思想,他何尝不是。
让他短时间内接受一个小十一岁的小男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粥吃到一半,他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几乎把面前的粥掀翻。
方豫连忙放下碗,把手臂堵到他唇上,哄着说:“张开嘴,别咬自己。”
闹腾一番后,傅政凛被方豫强势搂在怀里,双双侧躺在床上。
傅政凛嘴里咬着方豫的手臂,呼吸急促,眉头难耐地紧拧成一团。
方豫把他耳朵亲得湿漉漉,压抑地说:“这样会不会好一点,至少让你脑袋空白一片,忘却所有。”
自从尝过这个男人的味道,他食髓知味,虽然很想欺负他,但此时并不是最佳时机。
方豫收紧五指,指甲剐蹭他异常滚烫的肌肤,贴着他耳朵道:“没人知道被子下面的你,是什么光景。”
“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肆意触碰。”
“傅政凛,你隐忍的模样,很好看。”
“腹肌恰到好处,触感很好,上面还有我先前留下来的咬痕。”
“好几天没疼你了,你身上专属于我的气息,依旧那么浓郁。”
“老婆,等你好了,我们再回去那座岛上,很多东西我都不会玩,我们一起学习,好吗?”
傅政凛从喉咙发出一声低哼,恨不能咬下方豫手臂一块肉。
这小崽子暗地里干坏事就算了,还说这种荤话,怕不是偷摸着看了许多限制级影片!
……
另一头,京城令人闻风丧胆的监狱内,两个面色阴沉的女人隔着玻璃窗相对而坐。
一个身穿监狱统一的灰色囚服,一个着装整齐、气质出众,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