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心头一紧,依言将耳朵凑了过去。
福伦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呢喃了几句,“令妃娘娘说,十二阿哥亲口所言,皇后准备派人刺杀皇上。”
阿桂听了以后,顿时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脱口而出,“福,福大人,此言可为真?”
福伦长叹一口气,无奈地回道:“是真是假,我也不知。
但事关皇上安危,咱们万不可疏忽懈怠。”
阿桂略一沉吟,随即向福伦拱了拱手,神色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带着兄弟们立刻赶回去。”
说罢,转身便要往外走。
福伦忍不住提了一句,“将军,如果可以,你再从兵营多带些兵。
也不知道皇后找的是什么人,多带些人,总是好的!”
阿桂脚步一顿,微微点头,“福大人所言甚是,我自有考量。”
言毕,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学士府,只留下福伦在原地,忧心忡忡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满心期望着阿桂能化解这场危机。
此时,阳光仿若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变得黯淡了几分。
府中的花草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若也在为,这未知的局势担忧。
福伦拿起那封,被他随手放下的书信,手指轻轻颤抖着拆开信封,目光缓缓扫过信中的内容,心中又是一番感慨。
可此刻,皇上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福伦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缓缓放下那封承载着诸多牵挂的书信,信纸轻触桌面,发出细微的摩挲声。
他仿若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脚步略显沉重地再次走到窗前。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铅云似要压城,恰似他此刻阴霾沉重的心境。
他眼眸低垂,望着远处宫墙的飞檐斗拱,喃喃自语道:“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声音极低,几近被窗外渐起的风声吞没,可其中饱含的忧虑与祈愿却如实质般飘散在屋内。
他深知,眼下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是风雨欲来的前兆,暗流涌动,随时可能将一切卷入惊涛骇浪之中。
与此同时,阿桂从学士府匆匆离去,高大的身影利落翻身上马,手中缰绳一紧,那骏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一路上,劲风呼啸着灌进他的衣领,可阿桂仿若浑然不觉。
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福伦那压低声音说出的惊人之语。
他眉头紧锁。
他心中暗自思量:“皇后怎会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对皇上动这般心思!”
想到此处,他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仿若能穿透这京城的繁华,直击那隐藏在宫闱深处的阴谋。
紧接着,他又微微松了口气,庆幸道:“皇后手中没有调动兵马的权利,也不知道,皇后从哪里找的人手?
我尚可再额外多调一些兵马,不然的话,若是对方人数众多,仅凭我手下那 1000兵马。
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下,也未必能够护住皇上周全。”
念及福伦,他又喃喃低语,“还好,福伦的消息还算及时,给了我应对的先机。”
不多时,阿桂风驰电掣般回到兵营,他回到兵营里,将士们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一名小校满脸疑惑,快步上前,拱手问道:“将军,您怎么回来了?您不是跟皇上南巡去了吗?”
阿桂无暇多做解释,翻身下马,大踏步走向校场,高声喝道:“全体将士听令!紧急集合!”
雄浑的嗓音在兵营上空回荡,瞬间驱散了众人的疑惑,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不过须臾,一支整齐的队伍便在校场集结完毕。
阿桂目光如炬,扫视一圈,沉声道:“调1000兵马,随我出征!”
命令下达,无人敢有异议,将士们迅速整备行囊,牵马抬械。
半个时辰之内,阿桂带着这新调的 1000兵马准时赶到了城门口。
只见先前那1000人早已列阵整齐,等候多时,一个个精神抖擞,盔明甲亮。
阿桂见此,心中涌起一股豪情,高声喊道:“兄弟们,我们即刻出发,与皇上汇合!”
言罢,他一马当先,率先冲出城去,身后2000人马如滚滚洪流,紧跟其后。
马蹄声如雷鸣般,踏碎了京城的宁静,向着远方奔涌而去。
他们仿若一道钢铁洪流,承载着守护皇上、扞卫皇权的使命,义无反顾地冲向未知的险途。
学士府
福晋乘坐的软轿在福伦府门前缓缓落下。
她身形略显仓促,莲步轻移,一路径直朝着福伦的书房赶去。
未及进门,那股急切劲儿便已溢于言表,人还在门口,声音便先传了进去,“老爷,你可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福伦此刻正站在书房中央,背对着门口,陷入沉思。
听闻福晋的声音,他缓缓转过身来,脸上虽仍有忧色,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安抚的笑容。
福伦快步走到福晋跟前,轻轻握住她的双手,温柔地拍了拍,试图传递些许力量,“阿桂将军刚刚来过,尔康托他带来了家书。
你放心,消息我已经告诉他了。
阿桂将军本就是奉旨归京,关键是他手中又握有调兵之权。
有他在,皇上和尔康他们不会有事的。”
福晋一直紧蹙的眉头这才微微松开,紧绷的心弦好似松开了些许。
她微微仰头,望向书房的上方,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虔诚,“求老天保佑,保佑尔康他们一切平安。”
那模样,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虚无缥缈的上苍之上。
福伦见状,心疼不已,张开双臂,将福晋轻轻揽入怀中。
福伦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安慰着:“会的,皇上乃真龙天子,自有上天庇佑,不会有事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试图驱散福晋心头的阴霾。
福晋紧紧抱着福伦,双臂如同钳子一般,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这仅有的一丝慰藉就会消失不见。
福伦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颤抖如同细密的电流,透过肌肤,直直钻进他的心里。
他们夫妻二人这一辈子,统共就只有两个儿子,尔泰早早地便离了家,难以承欢膝下。
尔康此刻便成了他们全部的牵挂。
若是尔康再有个什么闪失。
福伦只要一想到这儿,心头就好似被重锤狠狠一击。
他真不敢想象,到那时他们夫妻二人,该如何在这世上活下去。
可眼下,局势危急,山穷水尽,他们能做的,除了对着上苍虔诚地祈求,似乎真的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