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渐近,停在了工坊外。一队官兵押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林商业对手的心腹。顾长渊负手而立,脸上带着一丝冷笑。“林老板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林商业对手脸色铁青,强作镇定道:“顾大人说笑了,我不过是路过而已。”
“路过?”顾长渊指着被押着的几人,“这些人也是路过?”
林商业对手的目光闪烁,“我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顾长渊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正是林商业对手写给心腹的密信,上面详细记录了破坏新式纺织机的计划,甚至连如何收买宋老工匠都写得清清楚楚。“这封信,林老板也不认识?”
林商业对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怎么也没想到,顾长渊竟然拿到了这封信。他额头渗出冷汗,强辩道:“这封信是伪造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伪造?”顾长渊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被押着的心腹,“你说,这封信是不是你亲手写的?”
那心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再抵赖也没有意义。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小人一时糊涂,受了林老板的指使,才做出这等蠢事!”
林商业对手见心腹招供,顿时瘫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完了。
顾长渊又拿出几份证词,都是林商业对手手下招供的证据,以及一些被收买的工匠的证词,每一份都指向林商业对手的破坏阴谋。铁证如山,林商业对手再也无法抵赖。
“林老板,你还有什么话说?”顾长渊的声音冰冷,如同寒冬的北风。
林商业对手颓然地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顾长渊命人将林商业对手及其手下押了下去,等待明日审判。
徐凛风走到顾长渊身边,低声道:“大人,这次多亏了您早有准备。”
顾长渊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林商业对手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却没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解决了林商业对手这个心头大患,新式纺织机的推广之路总算扫清了一个障碍。顾长渊知道,这只是开始,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他抬头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宋老工匠那边……”顾长渊低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意。
徐凛风会意地点了点头,“大人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远处传来一声鸡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晨曦的光辉透过薄雾,洒在工坊的屋顶上,给青灰色的瓦片镀上了一层金边。昨夜的喧嚣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平静,但这平静之下,却涌动着暗流。
宋老工匠一大早就来到了工坊,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将至的天空。他昨晚辗转难眠,林商业对手的被捕让他感到一阵心慌。虽然他与林商业对手的勾结并未暴露,但这种兔死狐悲之感让他坐立不安。
更让他不安的是王工匠学徒。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年轻人,今天却异常活跃,在工坊里走来走去,不时地打量着宋老工匠,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今日是新式造纸术与传统造纸术的比试,宋老工匠本以为胜券在握,但现在,他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慌。
比试开始后,宋老工匠故作镇定地操作着,然而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王工匠学徒的眼中。就在宋老工匠将一种特殊的药剂偷偷倒入纸浆时,王工匠学徒突然大喊:“宋师傅,你这是在做什么?”
宋老工匠的手猛地一抖,药剂洒了一些在桌子上,他脸色大变,厉声喝道:“胡说什么!我在按照祖传秘方制作纸张!”
王工匠学徒指着桌上的药剂,说道:“这药剂根本不是什么秘方,而是可以使纸张暂时看起来更白更亮的化学物质!长期使用会使纸张变脆易碎!”
其他工匠闻言,纷纷围了上来,仔细观察着桌上的药剂,又看了看宋老工匠制作的纸张,开始窃窃私语。
“这…这的确不是我们常用的材料……”
“是啊,我以前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宋师傅,你真的在作弊吗?”
宋老工匠额头上渗出冷汗,他强作镇定地解释道:“这…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秘方,你们不懂……”
然而,他的解释已经无法让人信服。其他工匠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与此同时,钱文人继续在城中散布文章,攻击顾长渊和他的新科技。然而,这一次,他的文章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引起轩然大波。一些支持新科技的年轻人开始公开反驳钱文人的观点,他们指出钱文人文章中的逻辑漏洞和事实错误,并列举了新科技带来的好处。
“钱先生,你总是说新科技会破坏传统,但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不断创新,我们的生活才越来越好?”
这些反驳的声音虽然还不够强大,但却像一颗颗种子,在人们心中生根发芽。
顾长渊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自己之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民间的舆论正在慢慢转向对他有利的一面。
他来到工坊,看到宋老工匠被众人围住,脸色难看,便走到王工匠学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做得不错。”
王工匠学徒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远处,陈工部侍郎的马车缓缓驶来……顾长渊转头看向马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迈步向前,拱手道:“陈大人,您来了……”
陈工部侍郎从马车上下来,眉头紧锁,环视了一眼乱哄哄的工坊,目光落在被众人围住的宋老工匠身上。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宋老工匠见到陈工部侍郎,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哭诉道:“大人,这王工匠学徒诬陷我!说我…说我作弊!”
王工匠学徒毫不畏惧地迎上陈工部侍郎的目光,将桌上的药剂递过去,说道:“大人,这药剂并非什么祖传秘方,而是有害之物,长期使用会损坏纸张。学生亲眼看到宋师傅将其倒入纸浆中!”
陈工部侍郎接过药剂,仔细端详,又询问了几位老工匠,他们的回答都证实了王工匠学徒的说法。陈工部侍郎脸色阴沉,看向宋老工匠,眼中满是失望。他虽然守旧,却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顾长渊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宋师傅或许是一时糊涂,还望大人明察。”他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宋老工匠的作弊,恰恰证明了新式造纸术的优越性。
陈工部侍郎深深地看了顾长渊一眼,心中暗自思量。顾长渊的应对沉着冷静,不卑不亢,这让他对顾长渊的印象有所改观。他摆了摆手,说道:“此事容后再议。今日的比试,继续进行。”他没有明确表态支持新科技,但也并未偏袒宋老工匠,这本身就表明了他的态度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趁着陈工部侍郎观察新旧造纸术比试的间隙,徐凛风将几位对新科技抱有好奇心的工匠带到一旁,向他们详细讲解新式造纸术的原理和优势,并亲自演示操作流程。“诸位请看,这新式造纸术不仅效率更高,而且成本更低,制作出来的纸张也更加洁白、平整……”徐凛风的讲解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一些工匠开始认真思考新科技的价值,眼神中流露出跃跃欲试的光芒。
几个年轻的工匠更是直接上手尝试,在徐凛风的指导下,他们很快掌握了基本操作,并制作出了几张质量不错的纸张。看着自己亲手制作出的新式纸张,年轻工匠们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这…这真是太神奇了!”
尽管取得了一些进展,但阻力依然存在。一些老工匠仍然固执地认为传统工艺才是最好的,对新科技充满抵触。钱文人虽然声势减弱,但仍在暗中煽动不明真相的百姓。林商业对手虽然被捕,但他的同伙仍在活动,试图破坏新科技的推广。
顾长渊望着逐渐西斜的夕阳,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新式造纸术的推广只是第一步,他的最终目标是让简易机械得到广泛应用,从而推动社会进步。改良造纸术尚未完全普及,更遑论其他的机械改良,他该如何进一步扩大成果,让更多人接受新科技呢?
夜幕降临,顾长渊书房的灯火依旧明亮。他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几个字:舆论…民心…他放下笔,走到窗前,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凛风,”他突然开口道,“明日你去找几位在民间颇有声望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