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璩现在挺忙碌,主要是族人不想让杜暖暖继续住他家。
“璩哥哥,杜夫人来历不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看还是把她赶出去比较好。”
头戴银饰,穿着半身裙,全身戴满银饰的女人站在大殿中,嘟起嘴角。
她一直以为璩哥哥会是她的情郎,会与她结合,没想到现在竟然突然带回来一个孕妇,还尽心尽力伺候着。
每日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守着那女人,就担心她出事,自己真是气死。
大殿内,银饰女人话音落下,四周族人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苗璩坐在大殿上方雕花檀香木椅子上,眉头微皱。
“阿鸾,杜夫人是我带回来的客人,她身怀六甲,无依无靠,我不能见死不救。”
苗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鸾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委屈。
她从小与苗璩一起长大,早已将他视为未来的夫郎。
可如今,苗璩却对一个外族女子如此关怀备至,甚至不顾族人的反对,执意将她留在族中。
“救命也不需要一直把人留在家里吧。
璩哥哥,你是我们苗族的酋长,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不顾族规?”
阿鸾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眼眶微红。
苗璩沉默片刻,缓缓道:“阿鸾,族规是死的,人是活的。杜夫人并无恶意,她只是需要一个安身之所。等她生下孩子,身体恢复,我自然会安排她离开。”
阿鸾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长老打断。
“苗璩,你是酋长,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但你也该明白,族中适龄男女的婚配是大事。
阿鸾对你一片痴心,你总不能一直拖着不给她一个交代。”
苗璩闻言,眉头皱得更紧。
他并非不明白族人的期望,可他对阿鸾,只是玩伴和族人,并无其他感情。
要不然他早娶了,还等到现在?
况且他现在心中始终有一道坎,无法轻易跨过。
“长老,婚配之事,我会慎重考虑。但对于阿鸾,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并无男女之情,还请各位不要乱点鸳鸯谱。”
他语气坚定,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璩哥哥,我恨你。”
阿鸾心中一阵酸楚,抹着泪转身跑出大殿。
苗璩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并未追上去。
……
与此同时,距离苗族总部落不远的一处部落中。
躺在床上的男人看着坐在床沿边认真削苹果的女人,神色复杂。
要不是她,他可能早已经陷入沼泽没了性命。
时间回到几日前……
沼泽地中,他正艰难在泥泞中挣扎。
全身伤痕,越挣扎越没力气,显然已经精疲力竭。
哪怕不动弹,身子依旧在缓慢下降,好不容易解下腰带想缠到远处大树上,却发现腰带根本不够长。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沼泽淹没到他脖颈,自己即将陷入昏迷之际,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咦?这里怎么有个人?”
莫子非勉强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一名身穿苗族服饰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根竹竿,好奇地望着他。
“救……救我……”莫子非用尽最后的力气,低声呼救。
少女眨了眨眼,小心翼翼走到一边,仔细打量。
“哎呀,你怎么陷入沼泽里面去了?这里可是我们苗疆禁地,大家都知道这里是一片沼泽,平时都很仔细,一般没事不会过来呢。”
莫子非已经没有机会回答他,因为泥浆已经灌到他嘴边,只要一张口,肯定就是一口泥。
少女显然也知道这个情况,迅速从背篓里掏出一根绳子绑在不远处大树上,然后将另一头捆上一块小石头,远远的向他丢了过去。
“快,接着。”
莫子非刚刚为了抛腰带,手臂举过头顶,现在还没完全陷进去。
见此,立刻抓住她抛过来的绳子。
有受力点,在少女的帮助下,终于从沼泽中爬出来。
浑身无力,一下瘫倒在地。
少女见状,皱了皱眉,随后从腰间取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口中。
“这是我族特制的疗伤药,你先服下,等会儿我带你回部落。”
少女语气轻快,显然对救人一事习以为常。
莫子非服下药丸,感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转,原本冰冷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
他勉强坐起身,看向少女,低声道:“多谢姑娘相救,在下莫子非,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少女笑了笑,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我叫阿朵,是苗族的采药人。你伤得不轻,得跟我回去好好休养。”
莫子非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位救命恩人充满了感激。
他勉强站起身,跟在阿朵身后,一步步向部落走去。
回到部落后,阿朵将他安置在自己的竹楼中,悉心照料。
突然有人碰了下自己,思绪拉回,莫子非回过神,看着递苹果过来的阿朵,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接过苹果,心中一阵暖意。
“阿朵姑娘,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若非你相救,我恐怕早已命丧沼泽。”
阿朵摆了摆手,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不过,莫大哥,你伤好之后有什么打算?”
莫子非:“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事,我感觉我的腿已经好了很多,多打扰不便,所以想明日一早就离开。”
他还有事,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养伤。
皇后也不知道怎样了,陛下收到信息了吗?
说起来,都是他的责任,没有保护好皇后和小主子。
只能回去想尽办法弥补,然后以死谢罪了。
现在只期望皇后没事。
莫子非有心事,而且不想跟自己在一起。
阿朵表情突然沮丧起来。
“你要走了?”
莫子非:“在下有自己的使命,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多谢阿朵姑娘救命之恩,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递了过去,“这是信物。”
阿朵情绪突然失控起来,“我不想要你的报答,我只想要你。我就不信你没有感觉,要不然我为何要这么费尽心思照顾你。”
莫子非一愣,呆呆地看着她,耳尖突然变得通红。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的声音从胸腔中出来。
“对不起。”
他也不休养了,将玉佩放在桌上,强撑着起身,拿起桌上宝剑,一瘸一拐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