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中,杜暖暖正坐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山峦发呆。
苗璩走进房间,见她神色落寞,轻声问道:“暖暖,可是有什么心事?”
杜暖暖回过神,勉强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觉得给你添了太多麻烦。”
苗璩摇了摇头,“你不必多想,安心养胎便是。等孩子出生后,我会为你安排回去。”
杜暖暖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苗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苗璩淡淡一笑,“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救命之恩,怎么能算举手之劳呢!
杜暖暖思索片刻,还是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苗璩,你知道哪里可以租房子吗?还有找小厮。”
苗璩:“怎么突然问这个?”
杜暖暖:“我肚子太大了,又干不了什么活,每日麻烦你跑上跑下、忙前忙后很不好,所以琢磨着请两个小厮。另外就是一直住在你这里,到时候生孩子可能不太方便,想租个房子。
我在这里除了你和虾里,其他人都不认识,也不会说苗语,他们说什么我也听不懂,所以想请你帮忙,看能不能找个房子。”
苗璩闻言,眉头挑了挑,随即道:“苗疆蛊毒盛行,你长得好看,要是找别人当小厮,我不太放心,虽然他们没有什么坏心思,但难保把持不住做错事。
至于房子,我不止这一处,这房子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安心住着便是。”
“可是……”
苗璩打断她的话,“没有可是,住着吧,在别处我不放心。再说我这房子,是这里最好的,你到其他地方,不一定住得这么舒服。”
杜暖暖见他不同意,只能作罢。
自己现在动不了,不是逞能的时候,要真出事,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她转移话题,“虾里不是帮忙送信去了吗,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里了。”
苗璩:“按照脚程计算,现在差不多出毒瘴林了吧,等出了林子,他就可以找个城镇飞鸽传书。”
毒瘴林毒物大,飞鸟不过,那边一般没有什么活物从上空飞过,鸽子送信自然行不通。
……
另一边,方如珏一行人正在苗疆边界研究怎么破除毒瘴。
眼前物蒙蒙的林子,里面全是毒物,侍卫捉了几只兔子做实验,发现进去不到一个时辰,拖出来兔子就被毒死,五脏六腑被腐蚀,可见这毒有多厉害。
而且这还不是靠近最中间。
贸然进去,不可取,所以一行人只能在外面安营扎寨想办法。
方如珏吃了点自己自制解毒丸,全身套上防腐装置,带着几名同样捂得严严实实的侍卫在毒瘴林周围寻找草药。
万物相生相克,这里毒气这么大,可是花草树木却存活得好好的,说明这里一定有解毒药草,只是没被人发现罢了。
脚下的草丛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他蹲下身,用小锄头轻轻拨开一片茂密的叶子,仔细观察着地上的植物。
这里的草木虽然繁茂,但大多带着一种诡异的色泽,显然常年受到毒瘴的侵蚀。
“方公子,您看这个!”
一名侍卫忽然低声喊道,手中捏着一株紫色的草,草叶上还带着细小的绒毛。
方如珏急忙走过去,接过那株草,仔细端详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这是‘紫心草’,虽然本身带毒,但若是与其他几味药草搭配,可以中和毒性,制成解除毒瘴的药丸。
“你在哪里发现的?快,带人多采一些。”
侍卫一听,顿时像打了鸡血般,带着另外几人在林子里展开地毯式搜索。
方如珏将草药收入囊中,自己也加入采摘队伍,很快一人采了半篓子。
眼看解毒丸药效时间快到,大家集合在一起,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最后一名回来的侍卫推着一个人过来。
对方双手被他拣在身后,用一根腰带捆了起来。
“方公子,抓到一个人,看样子是苗疆里面出来的。”
众人看去,发现对方穿着果然与他们不一样。
神色慌乱,好似做贼。
方如珏眯了眯眼,“带回去审问。”
他们正缺一位引路人,这不是瞌睡来了正好有人送枕头吗!
少年挣扎着,满眼恐慌,“你们是谁?为何要抓我?”
他只是独自出一趟门,怎么莫名其妙就被人抓了?
而且这里是毒瘴林,一般也没人过来啊,这些人在林子里到底干什么?
瞥了几人身上的背篓,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本族人,难不成也养蛊,来这里挖药喂蛊虫不成?
方如珏走上前,冷冷地看着他。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从毒瘴林里出来,正好让小爷碰到了。”
侍卫押着人往营地走去。
方如珏跟在后面,恨不得长出八只脚。
营帐内,慕容衾一边盯着太医制药丸子,一边拿着一张羊皮卷——研究地图。
这是好不容易弄到的苗疆地图,他需要认真落实,才有把握进入。
见方如珏带着人回来,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被绑着的少年身上,眉头微微一挑。
“这是?”
方如珏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末了补充。
“这人是从苗疆来的,我们给他下点毒,正好让他带路。”
地图都不用研究了。
少年被他一脚踹倒在慕容衾面前,“陛下好好审问一番,小爷处理下草药。”
方如珏叫上坐在一旁搓丸子的太医和接生公。
“你们两个,跟我来。”
二人“……”
他们本来是给皇后护理做接生的,现在却被这位方公子当小厮使用了。
关键自家陛下也不吭声,他们就更不敢开口了,只能每日被他奴役。
慕容衾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少年,目光冷峻,“说吧,你是谁?出来是做什么的?”
虾里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家公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慕容衾淡淡一笑,“哦?你家公子是谁?”
虾里不开口了,只咬牙切齿瞪着对方,一副不服气模样。
要不是被点穴道,他才不会这么憋屈。
慕容衾:“你不说也无妨,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说完,一个眼神,立刻有侍卫上前,对方拿了根羽毛。
有人把他按在地上,要脱他的鞋。
“你们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无端动用私刑,在你们大衍是犯法的?我可告诉你,到时候你们皇帝要是知道,非扒了你们的皮。
我可是你们皇帝的大恩人,哪有对恩人如此无礼的。”
慕容衾闻言,眼神一凛,侍卫们会意,迅速将人放开。
慕容衾慢条斯理,蹲在他身旁,居高临下。
“你刚刚说什么?你是我们陛下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