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寻真走进了山洞,便看见了正襟危坐的几人。
明华仙尊脸上的惊恐表情尚未消散。
他看见桑寻真,神色复杂的打了声招呼。
桑寻真面色如常的坐在了几人对面。
“对我有什么意见,说吧。”桑寻真道。
元歌真君:“呵。”
紧接着是明华仙尊:“呵。”
其余几人倒没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桑寻真的气势一下子就下去了。
他起身拱手:“抱歉,诸位……”
明华仙尊霎时就有些心软,却被元歌真君一把拉住:“道歉有什么用?你又不会改。”
桑寻真点头,伸手握住了霜寒剑的剑柄:“谈崩了吗?既然如此……”
元歌真君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他忙道:“等等!其实还可以再谈一谈!”
桑寻真“嗯”了一声:“谈吧。”
安华仙尊一拍桌子:“你就说你会不会改?”
桑寻真抬眼:“改什么?”
安华仙尊一愣,而后想起,桑寻真比起时问遥,可听劝太多了。
一个听劝的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害,”安华仙尊道,“算了,我退出‘吐槽长生剑尊’联盟。”
元歌真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战斗还未开始,我方便先投降了一个。
桑寻真道:“那另一个联盟呢?”
安华仙尊警惕道:“这个我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桑寻真又看向了天枢仙尊。
天枢仙尊是长辈,加入这样的联盟,本就是一时兴起,现在当事人就坐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他便立刻就退缩了:“……我两个联盟都退出。”
安华仙尊急了:“师尊!”
天枢仙尊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他。
就这么坐着,感觉也不是一回事,他向众人点点头,便离开了山洞。
桑寻真又看向了卧底。
碧水仙尊会意,便拉着不明就里的渡厄剑尊走了。
很好,留下来的所有人,都是自己能够打得过的了。
桑寻真立刻就靠在了椅背上,慵懒道:“那接下来,我们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
安华仙尊怒道:“你别以为用武力就能胁迫我们!时问遥比你强多了,我都没怕过!”
桑寻真赞美道:“铁骨铮铮。”
安华仙尊“哼”了一声,也硬气了不少:“你是时问遥的道侣,你就多劝劝他,他要是改过自新,这个联盟当然也就不存在了。”
桑寻真笑:“我是他的道侣,我才能劝劝他。你不是他的朋友吗?怎么,你们之间的友谊,就这么虚假?”
安华仙尊“嘿”了一声,桑寻真还以为,他要拿出证据来,证明他们两个之间的友谊有多么的坚不可摧,却没想到,安华仙尊道:“也是,你这个道侣也劝不了他。”
说完,他又去劝元歌真君:“寻真是时问遥的徒弟,很多事情,也不是他能做主的。要不,这个联盟,就解散了吧?”
元歌真君冷笑道:“前辈,当初我创立联盟的时候,就属你加入的最积极。”
被元歌真君揭了老底,安华仙尊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那我不是及时退出了吗?”
“……”元歌真君一时语塞。
不知怎的,他又忽然想起了他前些天所看到的东西。
恨不得自戳双目的同时,又觉得人家道侣之间有点什么……似乎也不关他的事吧?
他这个盟主兼创始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动摇了。
明华仙尊迅速接过他肩上的重担:“你、你们……”
居然合起伙来算计他!
把他这些天对桑寻真的担忧都还给他!
什么叫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不是,时问遥那种人凭什么能找到道侣啊?
桑寻真报以歉意的微笑,但也仅限于此了。
此次谈判,不欢而散。
联盟成员开始互相指责,桑寻真走出山洞,便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渡厄剑尊和碧水仙尊。
渡厄剑尊有些犹豫道:“我要不要进去?”
桑寻真笑道:“前辈,你为什么要加入吐槽我的联盟?”
渡厄剑尊道:“你不和我打架。”
桑寻真便抽出了霜寒剑。
虽说有霜寒剑的加持,但渡厄剑尊毕竟是实打实的渡劫二层,桑寻真很快便落了下风。
渡厄剑尊也是点到为止的收起了剑。
交手过后,他对桑寻真便也没什么怨言了。
桑寻真又凑到山洞跟前,看了一眼互相指责的几人。
他决定以毒攻毒。
他当场创立了“吐槽安华仙尊联盟”,拉上碧水仙尊和渡厄剑尊入伙,并书写了一份申请书,盖上了自己的大印。
很好,这下这个联盟,便是合法的了。
渡厄剑尊在一旁看着:“安华也是这么搞的呢。”
桑寻真有些僵硬的转过头去:“什么?!”
“吐槽清越仙尊联盟”和“吐槽长生剑尊联盟”竟然都是合法的?!
居然有人能有和他一样的奇思妙想,并且还先他一步?!
桑寻真捶胸顿足,恨自己遗失了先机。
他只能恨恨的将申请书收进了戒指里。
他觉得,落日仙尊、元歌真君、天枢仙尊,都是这个联盟的种子选手。
等到把他们都拉进联盟之后,他就再创立一个“吐槽落日仙尊联盟”。
很好,他的世界又亮堂起来了。
——
桑寻真回到了天道宗,第一时间,当然是要去地牢找时问遥。
但,他却看见一道穿着淡蓝色衣袍的身影,正靠在地牢的大门上。
桑寻真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僵硬:“你怎么不在里面好好待着?”
时问遥笑道:“寻真自己开口,要我消停两天,却又把我关进地牢里了……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桑寻真:“……”
失策。
但万一时问遥还什么都不知道,他开口,岂不就落了下风?
他正不知该怎么说,忽然眼前一花,就被关进了地牢里。
桑寻真:“……”
时问遥带着笑,给他那间牢房落锁。
桑寻真敲了敲栏杆:“我这是受罚,还是……?”
时问遥没有回答,而是问:“去找前辈们玩,有什么要瞒着我的?”
桑寻真顿时明白过来。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去做什么了,只是察觉到了其他人的气息。
于是他又敲了敲栏杆:“狗奴才,主人去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时问遥也敲了敲栏杆:“搞清楚状况,我的【前】主人,现在你才是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