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张弈接过泡茶的工作,静待冷水煮沸,有些感怀地看着面前带着老花眼镜,眼神略显浑浊,但神气很是不错的老者,
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就像是被风沙侵蚀的巨岩,虽然有少许斑驳,但依旧屹立不倒。
就是这么一位老者,用他那并不宽阔的肩膀,照持着福利院里十来个孩子慢慢长大,就像是高悬于天的太阳,无私地奉献着自己的光与热。
“在国外的日子,过得还好吗?”陈院长出声,打断了张弈有些翻涌的思绪。
他是知道的,孩子们长大之后,总会在很多地方避重就轻,只报喜不报忧,
为人长辈,没办法给予孩子太多支持的情况下,也得多慰问两句,免得孩子在心底憋出了一些毛病,
他可是听说,国外的哪哪又出了乱子,看上去很是美好的国外,危险可一点都不少。
“校内实践活动挺多的,偶尔也能跟着师兄师姐在外面跑动,收集一些实验数据。”面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张弈拿起水壶,用热水烫了一遍茶杯,
行云流水的泡茶动作间,张弈也在讲述自己这一年来的生活,上课、吃饭、做实验、收集数据、拟定报告,端是一副正经大学生的校园生活,
叫陈院长抚着胡子,笑着连说了几句“好”,但还是不忘劝他多和校园里的同学走动走动,熟悉一下人际关系。
当听到隐晦的催婚言论时,张弈顿时有些麻爪。
莫非上了年纪的人,总爱在这些方面操心不成?
这话题能怎么接,莫不成要同院长爷爷说,“咱老张家的独苗苗在国外可是个抢手货,想睡他的人满世界都是?”
这不纯扯淡呢,只要这句话一说,院长爷爷就该怀疑他是不是凭借皮相,去干了些什么丧良心的勾当。
他当场就得被拎着脖子,扭送到局子里,坐在忏悔椅上,写上好几张的后悔书。
打了两个哈哈,张弈以“大好年纪就该奋斗,没时间思考这些事情”为由,就糊弄了过去。
这倒也是些实话来的,毕竟混血种都是一帮有今天没明天的家伙,
......
路家
就在张弈接受来自长辈的关心之时,知名院校海归,在一众龙凤里,亦算得上万里挑一的路明非苦大仇深地结束了卡塞尔学院的日常任务表。
“是否使用言灵?”否。我一个对龙文都没多大共鸣度的家伙,还能觉醒什么强大言灵不成?
爆种?那玩意氪命的,还是玩的百分比斩杀,要是用一天能力扣一天的寿数,他老路家早就出了一个绝世的屠龙勇者了。
“是否发现炼金设备?”否。这犄角旮达的地方,又不是什么知名古墓群,哪有炼金设备的固定刷新点?除非是张学长自己手搓出来的好货色,
他前几天去张学长盘下来的实验室里走了一圈,看着琳琅满目的炼金道具,有心想要上一件把玩一下,但考虑到家里的母老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否检测到龙类复苏现象?”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连小龙人都没多少,更别提那些夹着尾巴,就差把脑袋缩进裤兜里的龙类了,
再退一万步说,哪怕真出现了龙类,也不是他一个小卡拉米能解决的,
不如及时给张学长打电话,让真正的屠龙勇士带刀入阵,以学长的英勇,想来就像是关云长斩华雄那般,三刀解决战斗,刚倒出来的酒还是温热的。
他一个手刚具缚鸡之力的,在战场边缘给学长加油打气,顺带清理一下逸散的龙类生物和死侍就挺不错的。
“学院布置所谓日常任务表的蠢蛋,脑子多少带点大病啊。”
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路明非相当心累,比起被狮心会那群家伙揍完一顿还要疲累。
他一直觉得,在作业本上印着“寒假快乐”与“暑假快乐”,是一种对学生莫大的恶意和嘲讽,就是一场为了欣赏学生们痛苦大型社会学实验。
快乐?快乐个嘚儿啊,这就好比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味佳肴,但却看见一只苍蝇躲在里面那般叫人不适,甚至服务员还告诉你,这是菜品特色,不得不吃的一环。
“笃笃笃。”
敲门的动静响起,路明非知道,是他亲爱的堂弟打算接过笔记本电脑的使用时间,与他的小号“夕阳的刻痕”一诉衷肠。
除了用红点打星际之外,路明非生活里少数的另一大消遣,就是装女网友逗自己的堂弟玩了。
虽然他自认有了很大的变化,人也成熟了不少,但就像张学长说的那样,人总得给自己找点乐趣,免得丧失了那可贵的人性。
虽然感觉学长说话有些神神叨叨的,但不妨碍路明非对这个态度的认可,也不妨碍他有时候气急想和张学长拼命的冲动。
细数这一年发生的事,他身上的变化倒也不少。
原先耷拉着脑袋的颓废模样,在狮心会那帮魔鬼的操练之下,消失不见。
出了几个任务,见了点血之后,他身上也产生了一些不明的奇异,套上狮心会给他送的一套高档西装之后,倒也看上去像个高档人士了,
而不是什么只能靠着衣服与外在,去震慑别人的人模狗样的衰仔。
他还记得,自己回到家里的时候,叔叔路谷城那感叹的神色,说总算有几分大哥路麟城的自信模样了,
顺带夸起了他老路家的优良基因并且沾沾自喜起来,觉得路鸣泽只要能瘦下去,那也绝对能勾住不少女孩子的心。
婶婶的表情算不上好看,以他的揣测,应该是觉得路鸣泽被他比下去了,家庭主妇那望子成龙的刺激,让她很难摆出什么好面色来,
尤其是将近去年圣诞的时候,婶婶还拐着弯地和他打了几通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嘘寒问暖,还有夹杂其中的,让他给路鸣泽找找关系留学的事,
倒不是他不乐意办,但路鸣泽一个实打实的正常人,怎么可能融入怪胎满地走的爬行类生物聚集的学院里?
在委婉地表达了自己这方面做不了主之后,婶婶也熄了那番心思,开始鞭策起他亲爱的堂弟,几乎是跟在路鸣泽屁股后边,催着路鸣泽前进。
好在路鸣泽也足够争气,没辱没了婶婶的一番苦心,考进了一个叫奥什么的大学,名声也挺响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