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地铁站
张弈置身阴影之中,无视周围有些吵闹的人群。
华国晚班时期的公共交通,都一个样子,有幸挤过几次晚班交通的张弈对此很有感触。
至于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则是要赴一场邀约。
待北平事了之后,他就该迅速地奔赴罗马,保障自己产业的安危了,光是想想,他倒也多了几分主人翁一般的心态。
虽然他还没完成秘党的求援请求,但这并不妨碍张弈将半数加图索的资产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
而且,这才哪到哪?
在弗拉梅尔的殷切指导之下,师徒二人从校董会那群地主老财身上敲下来的东西,可不止这么些,
那些龙血家族私库里,有关华国的传承古籍,文物之类的事物,都被张弈借着这个由头,直接全要了回来。
当然,部分家族对于张弈吃饭端锅砸别人碗的举动很是不满,
但很可惜,那些鶸的愤怒不满就像是初生的幼崽那般软弱无力,丝毫动摇不了秘党长老会在这件事上的决心。
若只是一个尚且具备潜力的学生,还无法叫长老会这般无视秘党加盟家族的反抗意见,
在秘党实控区域之外的范围,便是靠着这一个个加盟秘党的龙血家族去经营安定,这番操作,很容易积聚起基层的不满,叫自己成为光杆司令。
但超越“弗拉梅尔”的炼金师,能击败龙王的最强混血种,超乎想象的稳定血统,三者相互叠加起来的重量,叫这群一向精明算计,善于衡量价值的政客们将一切反对的声音按压下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弈不再是那个有些潜力,值得拉拢的学生了,而是早早就成了能威压整个混血种世界,光芒万丈的太阳,
无论是他个人所掌握的炼金术,还是他本身的血统,都足以叫这群眼高于顶,一向傲慢轻物的秘党长老家族们仰视他的光辉,
虽然他们更愿意将其称之为,强大存在之间的平等沟通,以此遮掩心底愈发不足的底气。
今日为了缓解罗马所处的危局,他们便需要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
若是后续有求于人,哪怕事件烈度不如此次,他们又该付出何等的代价?尤其是打也打不过,靠山也没人家的硬,着实是那风箱里的老鼠。
光是稍微想想,一众长老们就好似看见了家族宝库干瘪继而发出哀嚎的场面。
若是得知他们的想法,张弈也只会以看待智力障碍人群的目光去看待他们。
对于一个处于“双手一拍,要啥来啥”阶段的炼金师来说,他们所推崇的黄金与“不死药”,只是花费些时间便能制造出来的东西,并不具备多大稀奇的地方。
若是想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换取他的出手,那大概是犯了精神层面上的癔症,有病就该治。
甩甩脑袋,张弈把一堆有的没的全都抛之脑后,静静等待起正主的到来。
虽然他能通过位于王恭厂旧址的裂隙强硬进入“大地与山之王”的“尼伯龙根”,
但一来,眼下他没有合适的媒介给自己定位,说不准后脚刚一踏入,就不知道被空间乱流传送到哪里去了,
二来,大张旗鼓地强势闯入,大概也会让事情陷入难于转圜的境地之中。
至少眼下,张弈还没有致“大地与山之王”于死地的意思在内,所以,除去发起邀约的人之外,赴约的人,也只有他自己一个。
小队里其余的成员,被他以各种借口打发了出去,大多都是围绕罗马的局势做些事前准备。
哪怕楚子航猜出了些什么,他也会默契地帮自己遮掩一番,张弈倒也有些许闲暇时间,去处理北平这出“雷声大雨点小”的龙王苏醒事件。
队伍里心思比较深厚的楚子航眼下算是无条件站在张弈一侧,同样很有筹谋的芬格尔,为了他那些还在冰海之中的同伴,也称得上“忠诚”二字,
路明非自不必说,哪怕眼下他脱离了“衰仔”的表壳与名号,但仍旧有些决断不足,主打一个“师兄喊啥就是啥,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至于凯撒?
在得知罗马出现足以倾覆混血种世界的巨大动荡时,他的心理十分复杂。
一方面,由于从小到大,近乎被控制的“成长经历”,他对整个加图索都没有多大的好感,甚至有过改姓之类的叛逆想法和举动,
可在得知加图索历史上对秘党强势家族的算计,以及由此衍生的,以昂热与贝奥武夫为主导的“清剿”行动,又以加图索驻地藏着强大龙类,致使秘党精锐力量损伤惨重的“反制”之后,
凯撒便明白,加图索,已经是那站在悬崖边缘,随时可能覆灭的存在,无论是来自秘党的清算,还是来自龙类的牵连,都注定加图索没有丝毫自此事中脱身的可能。
以怅然来形容凯撒眼下的心情,想来是再合适不过的。
从始至终,他一直没有脱离名为“加图索”的荫蔽与阴影之下,骤然得知加图索覆灭的终局,
既让他变成那挣脱樊笼的鸟雀,得以自由翱翔与天地,
亦让他变成了置身风雨的脆弱雏鸟,在未作准备的情况之下,去面对来自多方势力的试探与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