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20日,芝加哥火车站
被张弈扔进军训营里训练了将近三个月的路明非,此刻腰背挺直,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脸也不丧了,腰也不颓了,硬要说的话,就是从谁都能踩上一觉的小趴菜,进化成了背上带刺的刺猬,谁踩他一脚,就能把自己缩起来,让尖刺去应对别人的恶意。
虽说心底还是那个爱吐槽的灵魂,但多少学会了只在心底YY,还有遇事不慌的本事在,当然,这只限于在他认知范围内的东西。
此刻的他,只背着简简单单的换洗衣物,其余的物件,按张弈的话来说,都是可以随时安排的,反正校内的东西很齐全,再不济,也能吩咐校工部的老哥去芝加哥进货回来。
让路明非感慨起资本主义当真是会腐蚀人的,连张师兄都成了会随意支使他人的模样。
天之骄子,赴美留学新人路明非,跟着一众师兄师姐,站在芝加哥火车站的闸机前,随时准备登上c1000次列车。
“师兄,这车会不会错点了?”某个存在感终于强烈起来的身影举起了自己的手,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依照诺玛给他指定的行程安排,下午两点前就会有列车抵达,但现在快一点半了,还没见着列车的影子。
“等等,我摇一下诺玛问问情况,不行的话,当场打劫一架直升机过去也是一样的。”
张弈掏出手机,一点都不在意。
去年他是啥情况都不了解,硬生生等到车辆赶到的时候才上的列车,完了在校里才知道“S”级是能自己呼唤列车,并且列车通常会提前抵达,不叫他们等候太久。
要今年有人使坏,浪费他时间,就别怪他给卡塞尔学院找事干了。
反正芝加哥火车站好歹是个交通枢纽,还怕打劫不到一架直升机不成。
“......”某思维跳脱的路明非也没想到自家学长兼长官打算给学院找些事干,语气里还满是恨不得有人故意延迟他们列车一样。
果然,卡塞尔学院里没多少正常人。一向和煦的张学长在里面才待了一年,就活成了这肆意的模样,但好像真不少女生喜欢这款的,
至于一旁的楚子航和苏茜,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对视一眼,终是没有劝说些什么。
闹吧,随他了,无所谓,诺玛遮盖得住,又是自由老美。
“喂,诺玛?”嗓子扯得老长,张弈问起了列车发车时间错谬的原因,严正要求处理一下这帮子连发车时间都看不明白的列车员工。
“我们这些人在这干等了快一个小时了,车呢?影子都没见着啊。”
“要再不派车过来,我可是要自己找法子进学校了啊。”
随即就挂断了电话,不给诺玛推诿的机会。
要让诺玛喊出些什么列车检修,请见谅之类的话,那他怎么借题发挥啊,
退一万步说,列车坏了,不该早早给他们发个信息?
“走吧,去溜达一圈,物色一下哪有合适的载具,我等会扔张支票就行了。”
决心上演一出GtA的张弈转身朝着车站外的方向走起,脚步轻快带着风,让路明非觉得这家伙很可能忽得弹射飞起。
一行四人还没走出多远的距离,就撞见了一个比乞丐还乞丐的高大身影。
高大魁梧,乱蓬蓬的头发,沾着油污的衣服和裤子不知道得有多久没洗了,看见他们时,原先有些低迷的眼睛忽得亮起光来,就朝他们跑来。
此刻,他举着一个装可乐的纸杯子,笑得十分谄媚,就像是瞧见了肉骨头的金毛大狗,熟练地切换着贯口,“one dollar,just one dollar.”“大爷赏点钱让我再喝杯可乐呗。”
许是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路明非忽的警觉起来,
这厮是哪跑来的乞丐样本?莫不是什么被卡塞尔学院扫地出门的家伙,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也该做好准备。
苏茜皱着眉毛,面色带着一点冷淡地挡在楚子航身前,可不能让酸馊馊的芬格尔碰到楚子航,不然后边她抱起来,不得带着点奇怪的味道。
这个行动可谓是立竿见影,某个朝前奔跑的家伙忽的止下脚步。
他很确信,只要自己敢碰到一点,立马会被楚子航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把刀给砍飞出去。
冷面杀胚的名号可是在去年就已经初现端倪,更别提还有他的推波助澜在内,因此他可是挣了好一些润笔费来着。
“嘿嘿,看见亲人,有些激动了。”芬格尔面上露出羞涩的笑容,再配上那高大的身材,就像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在你面前娇滴滴地说话那般具备冲击力。
“哟,你也在啊,芬格尔,”张弈笑着锤了锤芬格尔的手臂,“走,我们的团队现在就缺少你这么个精神导师了。”
看见张弈的笑容,芬格尔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劲,但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还是讪笑着问出了声,“不知师弟打算找师兄去干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去打劫一辆合适的载具,最好是直升机,咱直接飞进学院里,”
指了指一旁的路明非,张弈十分有底气,“瞧瞧,这飞机上,等会会有两个‘S’,两个‘A’,还有你这个独一无二的‘E’级,”
“保管诺玛和校董会不敢撕票。”
“那个,师弟,我不是‘E’级了。”芬格尔有些扭捏地更正了张弈对他的评价,“我现在是独一无二的‘F’级了。”
“哇哦,去年你还是农奴来着,今年就成骡子了啊。”
止不住的感叹声击穿了路明非心底的侥幸。
得了,这劳什子卡塞尔学院还有降级的说法,自己怕不是要步这位芬格尔学长的后尘,从“S”级跌落到不知什么级别去。
“没逝的,等我们干完这票,你就是卡塞尔学院里最闪耀的骡子了,寻常学生都只有仰视你的份。”精神导师正在洗脑,试图拉拢起一条足够份量的队伍。
“等等,两个‘S’级?”捋了一通的芬格尔才反应过来,“这位师弟就是今年的又一个‘S’级?
乖乖,华国的风水真不错啊,连着两年刷出UR了。”
一边感叹着,芬格尔一边抽出自己的手,去和路明非打关系去了,这可又是一个风云人物啊,指定能给他带来不少的收益。
“我是芬格尔,是学院里资历最老的八年级,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保证知无不言。”
“啊?我们学院不是四年制吗?”被握住手的路明非发觉自己有些挣脱不开这个大个子的手,无奈又疑惑地出声问道。
“他啊,他留级了四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