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他是不是尿裤子了?”
会议室里,听众席的前排区域,夏弥同张弈窝在一处,两人间并未留下多大的空隙,看上去很是亲密,
就像是一堆热恋时期的情侣那样,彼此的视线里,全是对方,容不下多少关于其他人的信息。
但夏弥作为某种程度上的女版路明非,在脱线的程度上,与其相比,可谓是各有千秋,
许是夏弥觉得安德鲁的神态有些可怜,还是不由得为他发声,但这发声究竟具备多大的真实程度,
按张弈来说,这就像曼施坦因教授放下操劳,等着自己头顶能重新枝繁叶茂起来那般虚无缥缈,
这娘们,也没按好心啊,话语里带着刀子,面上偏生带着少许诚挚,光是那番惹人垂怜的姿态,就没有多少人愿意去怀疑她所说的话。
“别瞎说,人安德鲁大律师好歹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什么还在穿着纸尿裤的两岁小孩,哪里有控制不住自己膀胱的道理,”
张弈的反驳声响起,否定了夏弥同学对安德鲁恶堕无端中伤,
“这么个严肃的场合,饶是谁来都会摆出万分重视的姿态出来。”
“但,他的脸色怎么有点黄啊?”好奇宝宝的询问声响起,
“别瞎说,那是防冷涂的蜡,指不定人家身体有什么隐疾,有点虚弱呢,”张弈的补救声响起,所谓铁粉就是黑的,他此刻在不遗余力地抹黑着安德鲁的形象,
“你知道的,古欧洲在治疗上,只会给人放血,在其他的医疗手段上,可谓是匮乏的很,
说不准在补充身体亏虚上,他们就没多少的法子,事关男人尊严,这位安德鲁大法师有些难以启齿,那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嘛。”
尽管这里是庄重严肃的英灵殿,即使出席此次听证会的,都是混血种世界赫赫有名的科学领域大拿,张弈也没多少顾及他们的想法,
经典力学的广泛应用,让眼下的他,能无视绝大多数人的意见,和调查团玩这出过家家,也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笑话,自己确实不能直接干涉听证会的进行,但作为学生,自己性情有些活泼发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而且他等会还要和芬格尔以及守夜人,共同组成楚子航的辩护律师团体,那才是这场听证会最有玩趣的时间段,
现在这番对安德鲁的抹黑,多少也能扰乱对方的心绪,也是资深讼棍的常用手段。
“哦哦。”似懂非懂的声音响起,夏弥面上出现一些恍然的神色,水润的大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些迷糊,为她增添了一份更加诱人的韵味。
“那他的脸怎么又红了?”
“精神焕发咯,你瞧瞧,在我们的言语刺激之下,安德鲁大律师的病已然好了七成,他还得感谢咱俩的出手之恩呢,”
恬不知耻地将安德鲁的红温归结为精神焕发,张弈眼下的表现得格外大度,就像是遇见了做好事不留名,不图虚名的道德高尚之士那样,
若能在下巴区域粘上几根胡子,配合上那一头白发,在弯腰驼背瞧不见脸的情况下,还真能唬住不少的人。
两人狗狗祟祟间的低语没有丝毫掩盖自己的意思,不说感官敏锐的学生,哪怕是安德鲁,也确实听了个确切,脸上的神色几番变化,
意大利*古罗马*粗口。安德鲁在心底怒骂着。
先是进入会议室之后,就遭遇了近乎全体学生的精神压迫,他是想接受全体学生的瞩目,在他们心底留下将“法律天才”与安德鲁的名字联系在一起,作为自己扬名整个混血种世界的第一步,
但也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接受学生们对他的关注啊,脸面还没挣着,就先挨了别人的两个大嘴巴子,
他就好像是陪着关云长单刀赴会,被所有人注意到,随手被人杀死,以此在关羽面上抽上一巴掌的小厮;
人多势众,一干学生们背后的势力集结起来,哪怕是加图索家族都有些招架不住的情况,所以,安德鲁从心地将此事轻轻放下,不试图为难自己;
但谁想,当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打算走进属于自己的位置,对整个卡塞尔学院进行拨乱反正的时候,
又听见了另一个混蛋,或者是两个的大声喧哗,当着一众院系主任、终身教授、学生们的面,对他加以中伤,
身为真正意义高材生的安德鲁饶是涵养再好,心底也不免开始骂娘,
想起带头开始嘲笑他的家伙,是学院内部有名的刺头,也是优秀学员,安德鲁心底有些发虚,不确定家族是否会为了自己与这个家伙发生冲突。
当他打算做些什么,稍稍扞卫一下自身的尊严以及他这个身份所具备的威仪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侧后方的帕西微微拉住,
他微微摇头,示意安德鲁不要冲动,免得给张弈一个由头。
安德鲁不知道,帕西作为“影子”,也作为弗罗斯特的秘书,他还能不清楚这家伙的恶劣性子?
表面看着是个平和孤傲的人,但实际上,却是个实打实的流氓性子,还是个捉摸不定的流氓。
如果说,昂热和弗拉梅尔是秘党上一个世代的老流氓,那这家伙就会是未来近百年内,世界范围里最大的流氓头子,
本身能打,又靠着大山,堪称在许多方面都无懈可击、
若是搭理了张弈,再硬气地怼上几句话,他就具备了顺理成章的下场理由,
安德鲁就会成为杀鸡儆猴之中被杀的那只鸡,而一众评议团的成员,就是那被威胁的猴子。
虽然帕西已然不对这场审判以及弹劾抱有什么希望,但出于弗罗斯特一贯示人的强硬形象,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都得代替弗罗斯特,将这件事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