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历经一个多小时的颠簸行程后,终于缓缓驶入了东京市内。繁华的都市景象逐渐映入眼帘,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然而,车内的气氛却与这热闹的外界截然不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
随着安川家越来越近,安川重樱的心情愈发忐忑。她坐在座位上,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神时不时地望向窗外,又偷偷瞥向宿羽尘,脸颊微微泛红,内心就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那...... 宿先生,您既然已经有两位夫人了...... 您以后还会...... 对别的女人有想法吗?” 眼瞅着距离家门口越来越近,安川重樱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紧紧咬着嘴唇,鼓足了自己近乎所有的勇气,才终于将这个在心中纠结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这个问题,几乎已经直白地表明了她对宿羽尘的心意,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只觉得脸颊滚烫,仿佛能烧着一般。她慌乱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宿羽尘的表情,心中既期待着他的回答,又害怕听到让自己绝望的答案。
宿羽尘听到这个问题,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转头看向安川重樱,只见她红着脸,紧张地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扭动着。他的内心顿时陷入了一阵纠结。老实说,他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十分割裂。回想起过去在中东地区当雇佣兵的日子,那里的文化和环境让他见惯了男人拥有多位夫人的情况。那些军阀们,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十几二十位夫人都不足为奇。在那样的环境里,这种现象似乎是被默认和接受的。
可如今,他回到了龙渊国,这里实行的是专偶制。他已经和林妙鸢结婚,还有了沈清婉。他和沈清婉的关系,平日里他都不太愿意去深思,因为这其中涉及到太多复杂的因素。龙渊国的法律与他过去长期生活地区的法律大相径庭,这让他在处理感情问题时常常感到无所适从。而且,由于长达二十年的雇佣兵生涯,他的道德观、爱情观都与普通人有了很大的差异。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日子里,他对情感的需求和理解变得更加复杂和多元。
另外,他所学的武学功法,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对感情的态度。这种功法随着修炼的深入,会让他对女人的需求愈发强烈,甚至达到一种近乎本能的渴望。尽管他目前还能凭借强大的自控能力勉强压制这种冲动,维持着基本的道德观,但他内心深处却始终在挣扎——他不知道是否应该顺从自己的本能,还是继续压抑这种欲望。更让他困惑的是,林妙鸢对他的感情生活不仅包容,甚至可以说是纵容,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仿佛在这段感情关系里,主导“开后宫”的不是自己,而是林妙鸢。这些相互矛盾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搅成一团,如同乱麻一般,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安川重樱问出这个问题后,车厢内陷入了一阵沉默。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她紧张地等待着,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十几秒过去了,宿羽尘还没有回答,这让她的心渐渐凉了半截。她偷偷抬眼,看着宿羽尘沉默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她害怕听到宿羽尘说自己以后不会喜欢上其他女人,那对她来说,无疑是宣判了这段刚刚萌芽的感情的死刑。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终于,经过一番漫长的思考,宿羽尘缓缓开了口:“我这人比较相信缘分,如果缘分让我遇到了其他合适的女人,我也不会强迫自己拒绝。毕竟,我这人其实挺讨厌有缘无分这种事。”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安川重樱的心上。
听到这句话,安川重樱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她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她感觉自己,好像还有机会!一丝惊喜涌上心头,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 宿先生会喜欢的..... 缘分..... 是什么样的?”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宿羽尘,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字。
宿羽尘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喜欢我的!”
“啊???喜欢您的......” 安川重樱有些惊讶,没想到答案会如此简单直接。她微微张着嘴,眼中满是疑惑。
宿羽尘点点头,继续说道:“对,喜欢我的,同时能与妙鸢...... 以及清婉相处融洽的,就可以了。” 他说得很坦诚,在他心里,感情的事情本就不应该太过复杂。如果真的有新的缘分出现,他希望彼此真心喜欢,并且能够融入他现有的家庭关系。
安川重樱做梦也没有想到,宿羽尘所说的缘分竟然是如此简单的条件。只要喜欢他,他也喜欢,还能跟他的夫人们相处融洽就行。此时的她,脑海中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想象怎样能够讨林妙鸢的欢心。她完全把自己过几天要嫁给安仁太子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在宿羽尘和安川重樱眼中,这似乎根本不是一个问题。宿羽尘认为,自己已经为安川重樱解除了封印,即便没有他人的帮助,只要她不想嫁,此刻也没有人能拦得住她。而安川重樱则早已在心里把安仁太子当成了一个“将死之人”,她根本不在乎一个“将死之人”的意见。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已经决定过几天在洞房中直接送那安仁太子归西,因此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丧偶”的人妻了,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就这样,在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中,车子缓缓开到了安川重樱的家中。
“那个...... 我已经到家了,真吾,二宫先生,谢谢你们送我回家!大恩不言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安川重樱永远铭记于心!” 安川重樱红着脸,对着东野真吾和二宫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自己恐怕早已陷入非常麻烦的境地。说完,她又转身对着宿羽尘,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宿先生...... 如果...... 我没人要了的话......”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试探,仿佛生怕这个问题会打破此刻微妙的平衡。
宿羽尘看着她,温和地说道:“我最近会住在东野家,要是真发生了那种事..... 和我一起回龙渊也就是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让安川重樱感受到了一种坚定的力量。这简单的一句话,仿佛是一个承诺,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港湾。
如果是一个不知道前因后果的旁人听到这样的对话,一定会觉得两人在说谜语。然而,此刻的三人心中却各有不同的理解。宿羽尘和东野真吾以为安川重樱所说的“没人要”,是指她逃婚后可能面临的孤立无援的境地;而实际上,安川重樱心中所想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她早已下定决心,要在洞房之夜让安仁太子“意外身亡”,随后连夜逃走,彻底让自己成为“丧偶”之人。宿羽尘的回答,在她听来,则是一个可以在逃亡后投奔的方向,一个让她感到安心的承诺。
听到宿羽尘的话,安川重樱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快到了嗓子眼儿。她的脸颊绯红,双手紧紧握拳,努力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她对着宿羽尘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家中。她的步伐轻快,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希望,每一步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车子缓缓驶离安川家,朝着东野家的方向疾驰而去。东野真吾看着宿羽尘,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半开玩笑地说道:“诶,羽尘,你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吗?” 他的声音里既有调侃,也夹杂着深深的担忧。尽管他内心深处希望借助宿羽尘的力量破坏这桩婚姻,但他也清楚地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可能会将朋友推入极度危险的境地。樱花国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宿羽尘的行为不仅大胆,甚至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麻烦。东野真吾的内心挣扎着,既想达成目的,又不愿让朋友承担过大的风险。
宿羽尘笑了笑,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一丝了然:“在我眼中,最大的大不韪是违背自己的良心。如果良心过得去,那么我才不会在乎那么多呢~”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话语中却透露出一种对自我信念的坚持,以及对东野真吾目的的洞悉。他早已猜到东野真吾的意图,但他并不在意。在他看来,感情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世俗的眼光和规矩呢?他望向窗外,东京的街景飞速掠过,心中却在思考着未来可能会面临的一切。然而,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对未知的坦然和对内心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