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仝的护送下,张文远一行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郓城,路过冯家院子的时候张文远看见里面多了许多柴草,想起去府城的那天早上王翠云特意煮好了鸡蛋在里面等着自己,心里就多了许多暖意。
到了十字路口,一行人就分道扬镳了,朱仝要回县衙交差,就和高克疾和梁坤一起走了。张文远和焦挺、范庆、刘吉一起回西城,到了分叉路口,范庆就把行李从驴背上拿下来,赔笑道,“此行多谢押司的照顾,这头驴请押司先拉回去,待小人回家以后再送些豆料过来好好补补。”
刘吉也连忙把驴牵了过来,“这驴子真心不错啊,要是没有他俺们不知要吃多少苦,俺也回去送些豆料过来。”
张文远哈哈一笑,把两根驴绳又递到了他们手中,“都是一起共患难的兄弟,别说那些见外的话,我这里还有两头呢,时迁那里还有一头,家里有三头已经够用了。这两头就送给你们了,养在家里帮忙干点儿活,可以节省不少人力呢。”
在这个时代,驴可是非常重要的生产力,不仅可以用于骑乘、托运货物、拉磨,而且十分皮实耐用,还吃得比马少、不易生病,总体来说养驴比养马经济实惠多了。
平白无故地得了一头驴,范、刘二人心中欢喜不已,客气了几句就收下了。范庆想起这一趟济州之行多亏了张文远长袖善舞,不然自己很可能会冻饿而死,由衷地感激道,“押司厚恩小人无以为报,以后倘若有所差遣,小人一定在所不辞!”
刘吉也附和道,“俺也是。往日里俺和您没甚交往,对你产生了不少误会,这次府城一行俺方才知晓押司之仗义疏财绝不在宋公明之下。这一趟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哪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以后押司但凡有拆迁,小人风里来、雨里去,绝不推辞。”
张文远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不说那些,咱们都是一个衙门里面共事的兄弟,理应互帮互助,以后你们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请知会一声,我必竭尽全力。”
又啰嗦了几句,时迁也从后面赶了上来,张文远便和他们挥手作别,径直往自家小院而去。来到院门口,见母亲正在喂鸡,便嘿嘿地笑道,“娘,我们回来了。”
张母田氏抬头一看,就见三人像三只泥猴一样,只有牙齿还是白的,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半晌才开口道,“哎——呀——你们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大莲啊,婆惜啊,你们的夫君回来了,快烧水给他们洗身子!”
听到她的喊声,所有人都从房间里出来了,张荣和张全跑得最快,看到张文远就兴奋地道,“三叔,焦师傅,你们终于回来了啊。”
阎婆惜第三个跑了出来,看到张文远狼狈的样子又瞬间站住了,“哎呀,你们怎地弄成这个样子了啊?”
张文远知道她爱干净,也没放在心上,“大水刚退却,路不好走,摔了几跤就成这个样子了。”
李大莲一点儿都不在乎他身上的脏污,引着他进了屋,一边给他找换洗的衣裳一边问他此行的情况,“听说府城发了大水,可把娘担心坏了,几天几夜睡不好觉!”
张文远见她也是一脸的担心,就故意问道,“就只有老娘担心我吗,你不担心吗?”
李大莲一怔,一张黑脸渐渐地红了,“担心啊,你是俺的男人,俺咋不担心你呢?”
听到这么直白的表白张文远反倒臊红了脸,“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也很担心你们,家里还好吧?”
李大莲一边帮他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一边回道,“很好啊,有大伯和二伯照应着,什么事都没有!”
张文远哦了一声,想问问王翠云回来了没有,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转头看到床上放着一个荷包,正是林颗儿送的,顿时慌得一比。正在找理由搪塞时,张母在外面喊话了,“大莲啊,热水烧好了,快端进去!”
李大莲应了一声,出去提了两桶水进来,胳膊一弯两桶水就乖乖地进了浴桶,“当家的,快去洗吧!”
张文远看到这一幕,心说找个孔武有力的老婆也很不错啊,“好,马上。”
正要进去的时候阎婆惜却闯了进来,看到他已经脱得赤条条的了,眼睛就开始放光了,转头看着李大莲,笑盈盈地道,“姐姐,还是我来服侍相公吧!”
李大莲横了她一眼,喝道,“你赶紧给俺出去,别以为俺不知道你想啥!三郎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身体肯定亏了,这几天你就别想那事了!”
张文远心中暗笑,心说我虽然被困在了城墙上,其实我的日子惬意得很呢,白天可以卖弄学问,晚上还有花魁服侍,我哪里吃苦了?
不过,自从林颗儿来大姨妈以后,他的好日子就结束了,算下来已憋了四天了,要不是家里人太多,估计这时他早就和阎婆惜进入正题了。但李大莲横在这里,他也没办法,只得跟着附和道,“啊,是啊,这几天真是受了老多罪了!”
阎婆惜失望地哦了一声,随即又看到了张文远挂在嘴角上的坏笑,心里瞬间明悟过来,对李大莲说,“哎呀,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三郎是你的男人,也是我的男人啊,我怎么会害他呢?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伤害相公的,就是过来服侍他洗浴,你不知道,相公最喜欢我给他按摩了。”
李大莲见她说得真诚,想起张文远这段时间确实也最宠她,就不再多说了,“好吧,你来服侍吧,俺去做饭了!”
说完就放下毛巾转身就走了。
她一走,这一对狗男女就天雷勾地火了,先来一个法式长吻,再来一个老树盘根,正要入巷之时张母又来搞事了,“三儿,你洗完了没有?”
张文远只得依依不舍地放开阎婆惜,苦笑道,“算了,算了,晚上洗干净了等我!”
阎婆惜满脸晕红似火,意犹未尽地道,“嘻嘻,好呀,你一定要来啊!”
来到饭堂,焦挺和时迁早就洗完了,正等着他入席呢。张文远看到满满的一桌子菜,震惊得差点儿连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老娘啊,你什么时候会法术了啊,这么大一桌子菜是怎么变出来的?”
张田氏得意地笑道,“咳……俺估摸着你们这几天也该回来了,每天都把饭菜准备着哩!”
在心里感慨了一千遍的母爱的伟大,张文远便招呼焦挺和时迁入席,“快吃,快吃,吃了就去歇着,明天还要上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