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德猛地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心脏狂跳不已,大口喘着粗气,发觉自己没被绑在床上了,待他松了一口气,却又立刻意识到什么。
不对,手腕怎么这么痛啊?小心翼翼的抬起手,看清楚了手腕上银色的铁链,差点又吓晕过去,回想起刚刚那个噩梦,他还以为醒来就会摆脱,却没想到这竟然不是梦,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
张天德差点要仰天长啸了,不是吧,他早知道自己与一个精神病待了很久,本来以为精神病也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却没想到不正常的是自己的脑子。
怎么想的呀?跟一个精神病待在一起,就为了图省那么一点房租费,这下好了吧,栽一个大跟头,果然他叔说的就是对的,天上不会掉馅饼,免费的东西始终是最贵的。
昨天晚上被他说话绕的差点自己都变成了精神病,被那人引导着还以为自己暗恋他,喜欢他。
放屁,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男的?就是早几年也不至于会改变自己的性取向。
张天德猛的一下子躺在床上,发出一声闷痛,他的后背!差点忘了这么个回事,刚想伸手揉一揉,再次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包扎上药了。
依稀记得昨天晚上被绳子勒得血肉模糊,那个人看到他受伤的手腕,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慌乱?已经记不太清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自己睡后也不知道那人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条锁链,又用布包着锁链,防止再次受伤。
相比于昨天晚上,现在的他手和脚都能够移动一些距离,比如说坐起来这种简单的动作。
不过那个人本是要对他做些什么的,只不过在脱下他的衣服发现后背上的伤口后又突然停下了。
他还以为昨天晚上就得交代在那里,没想到这个人又犹豫着没有动他了,实在是可疑的很。
不知道,还以为是在怜惜他,呵,怎么可能?
那人虽然当天没有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但是晚上的时候抱着他睡觉,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生怕他跑了。
他都没喘上气来,害得他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这会儿醒来,却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身影,他独自被留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分不清白天黑夜。
“这是什么事呀?”张天德差点想哭了,想报警。
扭头一看,瞥到了桌子上的药瓶,又试着宽慰自己,现在不也没发生什么事嘛?要不还是先试着让那人把桌子上的药主动吃下去。
上次那个人不也是吃了就好了那么久了吗?靠,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善良啊?张天德在心里面狠狠的唾弃自己。
他缓缓坐起身来,目光紧紧盯着桌子上的药瓶,估算着的距离,思忖着该如何开口,才能让这个精神病人听进去他的话。
也没太长时间,只听得“吱呀”一声,秦时泽就开门进来了。
张天德听到声响,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稍微收敛了自己的神情,悄悄打量着男人的神色。
秦时泽还是穿着那件雨衣,那暗沉沉的颜色像能掩盖一切秘密,貌似每一次出去的时候,这个人都会是这身装扮,无论是下雨还是出太阳,从未改变。
为了装酷吗?
秦时泽手中拿着早餐,带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有一杯豆浆。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卧室吃饭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脸的理所当然。
秦时泽利落地脱下外套,随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非常自然的坐在了床边。
张天德背靠着床头,退无可退,只能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人。
“饿了?”秦时泽见面前的人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微微皱了皱眉,伸手轻轻摁了摁他的肚子。
接着,他打开带过来的包子,竟然试着用牙长竹签喂他。
张天德没心思跟这个神经病计较,也没有打算刺激他的想法,到嘴边的包子便乖乖地吃了。
他沉默着,心里面却在琢磨着如何让这个人把药喂给他,倒是少见的安静下来。
然而这份安静在男人看来显得尤其的可恨,秦时泽的眼神暗了暗,心也跟着沉了一沉,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明白,他设想过很多个场面,有愤怒,有质问,也有嚎啕大哭,如果是这样他都能够很好的安抚住这个人的情绪。
却始终不能够接受他的安静,这让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如此的可笑,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没把自己当一回事。
无论自己做什么在他面前都引起不了他丝毫的情绪变化。
两人就这样一口接着一口把包子喂下去,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安静。
每一次竹签递到嘴边,张天德便乖乖的地张开嘴,咀嚼着美味的包子,嗯,是张氏的那个包子铺,1块5一个的小笼包,15块钱一份的那种。
闻着就香,边吃边流口水,之前可馋了,在外面天天跑都没舍得买,现如今被绑架了,却能吃到了。
本来还想留几个试着把药塞到里面喂给他吃,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吃的太快,还是实在是太好吃了。
直到最后一个包子被他咽下,这场诡异的行为才停下来,张天德差点被噎得直发白眼,难受得紧,这也不怪他,实在是太好吃了,一口气吃完难免有点噎。
秦时泽用手试探了豆浆的温度,确认不烫后,才把吸管递到他的嘴边,张天德迫不及待地喝了几口,那温热的豆浆顺着喉咙流下,这才让他喘过气来。
直到张天德吃完了,秦时泽才有些可惜地把垃圾扔回桌子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场景。
床上的男人伸着脖子就着自己的手喝着豆浆喉结滚动,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的诱人,偏偏还不自觉。
最后一口秦时泽把杯子往回拉,男人还跟着动作往自己身边凑,实在是...勾人的很。
秦时泽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把张天德嘴边残留的食物抹开,动作温柔而细致。
“你吃了吗?”
这句话一出,秦时泽的动作就一顿,他似乎没有料到被绑到床上的人会这样发问。
他怔怔地看着张天德,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我不饿。”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