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东厢房的方向。
白脸一晃就不见了,但刚刚的景象却深深地在我脑海中打上了烙印。
那张脸白森森的,具体相貌看不清楚,印象里好像是个老头。
回想起二姑父昨天无论如何都不让我住东厢房,那种好奇心越来越让我痒痒。
不会真闹鬼吧!
猎奇心驱使着我下了炕,朝着院落东厢房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院落中央,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搭在我肩膀上,冰得我通体一颤,回头就看见二姑父那张脸。
许是昨晚太黑没看清楚,敢情二姑父一张脸惨白无色,看着还挺吓人的。
他手里端着一碗粥,音调怪异的问我:“你在干嘛?”
我慌忙摇头:“没什么啊!”
“吃早饭了。”
二姑父说话的语气奇音怪调,尖细的像太监,跟昨晚上的庄稼汉子人设全然不符。
我壮着胆子跟在他身后,心里迷茫着。
二姑父没再吭声,转身端出来两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跟一碟咸菜丝,对我说道:“山里早晚天气凉,喝点粥再进山吧!”
我木讷地点着头,坐在他的对面下意识端起粥碗,但心头仍旧忐忑,总觉得面前的二姑父突然变得特别奇怪,为啥故意捏着嗓子跟我说话?
二姑父闷头喝着小米粥,我瞥了他一眼,蓦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在我的印象里,昨晚二姑父抽烟袋时候用的是左手拿烟袋,而现在他夹咸菜用的却是右手。
我目光扫过他布满皱纹的脸,径自放下了碗筷。
见我不喝粥,二姑父催促说:“快喝啊,怎么不喝啦?”
“不喝了,时间不早,我得赶路,先走啦。”
说着,我站起身来。
“那也得把粥喝了,山里冷。”
二姑父的语气突然变得焦急起来。
听到这话,就是傻子也明白粥有问题了。
“没关系,我年轻火力壮。”
我没跟他翻脸,甚至根本没理会对方的催促,快步朝门口跑去。
因为我知道,现在的二姑父不是人。
且这种情况我已经遇到过不下一次了。
红棺尸!
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可能性。
一瞬间,我感到头皮直发麻!
怨鬼都纠缠到这里来了,一而再,再而三,实在欺人太甚,
现在我没了血骷髅护体,她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可按照实力,我还真不是红棺尸的对手,为今之计只好先逃命。
我没了命的跑着,心中恶寒无比,身背后发出一声虚渺的尖叫,又锐又长,我知道那是厉鬼索命的声音,也不回头,只想着快点甩开她,即便甩不开熬到天亮也能得救。
好在没有几分钟,天光彻底的亮了,日头高照,这样的环境红棺尸绝对不敢现身。
此时的我心头依旧惊骇着,心有余悸,想快点离开这里,可又总觉得似乎遗漏了点什么。
终于,我脑海里一闪,就是二姑父,他人呢?
既然刚刚的二姑父是红棺尸变的,那真的二姑父又去了哪里?
会不会被红棺尸害死了?
那样一来我可就造孽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因我的因果业债连累二姑父死掉,我肯定是过意不去。
我思绪杂乱,于是当即返回院子,在院子里寻找起来。
二姑父家是一座典型的北方三进院落,大院之后是二门,然后穿过一个不大的院子就是正房了,四周青石围墙,环抱着不大的院子。
我踩着土泥路来到正房,咯吱一声把门拉开,房间里死寂沉沉,毫无生气,我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一个人影。
从正房里出来,我又将目光锁定了其他几处厢房,都寻找过依旧没看见二姑父。
此时我发现那东厢房的门赫然是开着的,这房间昨晚二姑父说啥也不让我住,还吓唬我说房子里面有鬼。
现在的我鬼倒是见过不少,对那玩意也多少有点免疫了,况且又是在白天,没啥可害怕的。
我把头探了进去,只看一眼整个人便陡然僵住。
房间里横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血肉模糊,只穿一件单衣,鲜血已经趋于凝固,但看血色的鲜红程度可以判定此人刚死没多久。
这具尸体的身份很快就成了我思绪的中心,我快步走了过去查看,但根本就分辨不清楚尸体的身份。
我又翻了翻尸体,想从中找到能够证明他的东西,看看他是不是二姑父,然而,最终也是徒劳。
我脑袋纷乱且繁杂,一时之间除了惊慌毫无头绪。
最后,到底还是没找到二姑父,我只好作罢,无奈离开了民宿。
一路边走边打听怎样坐车,又倒了一天的汽车,我才终于到达了榆岭镇。
说是镇子,榆岭也就是个乡的水准,一条巴掌大的街道就是那里的cbd中心,由几家饭店,小超市,邮局,快递站等商业形态组成,老实说,也就是较大的村子的规模。
我随便找了家饭店吃了碗面,仔细地盯着每位食客的脖子,弄得老板差点都以为我是变态了。
只可惜并没找到脖子上有胎记的人。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我见这饭店还有住宿业务,就跟老板提出在这里住一晚。
老板刚要给我安排房间,饭店里走进来一个谢顶老汉,有些惊惶又带了一丝兴奋,说道:“你们还有闲心吃饭啊,咱们镇里那座桥又塌了。”
“啥?桥又塌了?”
本来饭店里有说有笑,气氛很融洽,听到这些话食客们全都竖起了耳朵。
有个食客惊讶的问:“这里里外外修了能有四五回了吧?”
谢顶老汉伸手比划了个六字,然后神秘兮兮的说:“我就说过,那条河上不能建造,可惜镇长不听啊!”
“你算哪根葱?”
食客不屑说:“镇长知道你是谁啊?”
“可我说的也没错啊!”
谢顶老汉冷道:“当时镇长要建桥的时候,是我提醒他这条河邪诡,结果他不听非得建才出的事儿。你们不知道,咱们镇上这条河自古以来就邪门,不仅不能修桥,连船只都划不了,听说水底下藏着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