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楞突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急切地问道:
“袁野,你小子微信这么频繁地响,是不是搞对象了?”
袁野脸色微微一红,立即反驳:什么对象?根本没有的事儿。你懂几个——不是的,‘狮子哥’,你可别乱讲啊。我还是个孩子呢。
阿尔斯楞嘿嘿一笑,起身说:你小子,就瞒我吧。小时候盼长大,长大了还楞装嫩……好了,该回家了,跟我上车。
袁野站起身,连连摆手说:不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当锻炼了。
阿尔斯楞当然知道袁野的顾忌,就没有深让,临上车前又回头说道:早点儿回家,多帮家里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手机那东西,不能当命用,只是一个工具而已。要是让手机左右了自己,那整个人可能就废废了。
“你懂几个问题。”袁野在心里嘀咕一句,却点了点头。
阿尔斯楞开着皮卡走了。袁野又重新坐下来,继续摆弄手机。
…………
夜深人不静。袁月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在脑海中过电影,仔细回忆每一个细节,就是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这是连新入门导游都会小心避免的,要不然,总经理张哈森根本大发雷霆之怒。而且,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赔礼道歉竟然不起作用,对方的要求如此苛刻,针对性是非常明显的。
乌云也没有入睡,面向墙壁思考着:“麻辣男”怎么这么巧就报了月亮带的团儿?怎么这么巧偏偏把他丢下了?按理说,“麻辣男”是本地人,这些景点儿肯定来过,对游览的路线和时间应该清楚,不可能掉队啊?平时一向工作认真谨慎的月亮怎么就疏忽了呢?唉,这事儿要是摆不平,“麻辣男”肯定要下死手啊。要想让公司出十万元,这绝对不可能,那只有——开除。退一万步讲,开除了月亮,自己会不会进前一步——呸!
乌云赶紧“呸”了一口,为自己一闪而过的“邪念”感到脸红。
两人互不打扰,都在强迫自己入睡。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走,晕晕乎乎中都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睡着的,手机定的闹钟响了,她俩才起床。
乌云慵懒地洗漱完毕,开始化妆、穿衣。等袁月亮把一切收拾妥当,二人就准备下楼去食堂吃早餐。
“月亮姐,今天的天气不错,咱们宿舍窗户还是开开吧,透透空气。”乌云提议道。
“我看行。”
乌云转回身去开窗户,抬眼向窗外望去,突然看到一样东西,一个想法在脑海中瞬间闪现。
“有了!”乌云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说,“月亮姐,我有个急事儿,你自己吃早餐吧。另外,帮我请个假,我争取上午赶回来。”
“别跑!什么事儿这么急啊?”袁月亮被乌云的举动搞迷糊了。
乌云头也没回地说:别问了——
急匆匆的乌云要去干什么?袁月亮一头雾水。
…………
早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屋内,“麻辣男”和“有亮哥”自然而醒,伸着懒腰,一副陶醉的模样。
“睡得咋样?”
“挺美。没想到他们这家公司的条件还真不错。对了,那天出来时说好的一日游,你一直陪着我,昨天又一宿没回家,弟妹不生气?”
“麻辣男”笑着说:不生气,我通过微信把事儿简单说了,她还挺高兴呢。你弟妹啊,可好哄了,那就是个标准的吃货,只要满足她的胃,就牢牢抓住了她的心。
“有亮哥”起身穿衣服,“麻辣男”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兄弟,你说咱们今天还真把没去的景点儿走一遍啊?”
“走呗,都是免费的事儿,不去白不去。”
“有亮哥”犹豫了一下说:是这样的,我明天想回红楼市,今天要是逛一天,挺累的,我怕耽误明天的行程啊。
“哥哥哎,听兄弟话,我不会给你亏儿吃。那你就多呆一天,咱们给的选择题合罕旅游公司还没答复呢。”
“你还真指望能开除月亮或者赔咱十万元啊?”
“麻辣男”坐直了身子,笑嘻嘻地说:我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就是想整整那个叫月亮的丫头片子。唉,如果要是能连另一个女的一起报复,那该多美啊,出出心中的恶气!可惜啊,那就让月亮一人承担两人的痛苦吧。
…………
乌云急匆匆往楼下跑,袁月亮在后边追,喊她:等等,乌云,你要干啥去啊?
乌云顾不得回头,喊道:你就别问了!记得帮我请假!理由随你编——
袁月亮追到大道,乌云已经打上一辆出租车走了。她陷入沉思:这丫头,抽的是什么风啊?一惊一乍的。
…………
“塔拉,起来!和你爸去稻田地里看看水!听说昨天水库那头儿就限水了,看看咱家地里的水位怎么样!”其其格在院子里冲着袁野的屋里喊道。
喊声很大,连她身后的大公鸡都给惊飞到墙头上。其其格又喊:振富,快把鸡赶下来,别飞到园子里叨了菜。
袁振富挥着铁锹去轰鸡,公鸡又扑棱棱飞跑了。
太阳升得老高了,在朝阳的照耀下,园子里新出的小葱儿油亮亮的、水灵灵的。
“塔拉——”
“知道啦!”袁野不耐烦地回答。
“你身子是铁做的啊,那么沉?起个床跟上刑一样!这孩崽子,长了一身懒肉!”
“这小子身体要是铁的,那床就是磁铁的,吸住喽。行啦,我自己去吧,反正他跟着去了到地儿也干不了啥。”袁振富说完扛起锹自己就要走,被其其格拦住了。
“不行!就你惯着他。现在估计他连咱家地在哪儿都不知道,一定要让他去!实习单位不去找、地里省劲儿的活儿再不想干,他想上天啊?”
其其格不依不饶,态度坚决。袁振富无奈地摇摇头,拄着铁锹等着。
这时,院门口儿过去一个人,走路拖拖拉拉的,歪着头,端着手臂,身上的衣服得有半年没洗了。此人不是“喜子”,而是当年叱咤风云的“童氏三魔”中的“三磨叽”童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