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德缓缓地走到了金展鹏的面前,定定地看了他三秒,而陈坚强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一把掐住了金展鹏的胳膊,五指用力嵌入皮肉之中,疼得金展鹏嗷嗷大叫。
“说吧,不孝子,你到底怎么回事?杀自己父亲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不,他不是金展鹏。”汉德笃定地道。“他是别人假扮的。”
“怎么说?”陈坚强和金建成同时用错愕的目光看着汉德。
“我在别墅的各处都放置了需要金展鹏指纹才能打开的电子锁。”汉德说道,“在进入地下室之前,金展鹏把别墅里里外外都调查了一遍,但是他在看到那些需要金展鹏指纹才能打开的电子锁时,却无动于衷,只是选择了使用金展鹏常用的银行卡密码来开锁。但是事实上从效率上来说,用指纹比秘密要快多了,就是这一细节,让我确信了,这位有着和真正的金展鹏完全相同的脸的青年,并不是金展鹏本人。”
“好家伙,原来是个画皮啊?”陈坚强揉了揉拳头,他用凌厉的眼神看向了“金展鹏”,随后咬牙切齿地道,“是不是真人,用我的拳头就能问出结果了。在问话这方面,我可有十足的天赋。说白,臭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物?”
看到陈坚强逼近的不怀好意的脸,“金展鹏”显然是有些慌了,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最后无力地背贴着墙壁,惨白着脸道:
“我……我叫阿菜,我……我是彼得·潘联盟的人……”
“彼得·潘联盟?”听到汉德提到这个陌生的名字,金建成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那是什么?”
“彼得·潘联盟……”听到这个称呼,陈坚强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以前也曾人提起过这个组织。我还以为这只是个传闻,没想到是真的?”
金建成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那是由一群不愿意长大的孩子组成的团伙。”汉德叹息了一声,道,“我以前在国外有所耳闻。传闻,国外有一群拒绝长大的花花公子。他们天资聪颖、头脑精明、才智过人,在他们的理念里,长大就是浪费时间,人在长大后的一瞬间就已经死了。因为在长大之后,人就会被生活、被社会所捆绑拖累,变得身不由己,不得不背负来自家庭、社会群体间的压力。但是彼得·潘联盟的成员认为,人出生在世界上,本就该是无忧无虑的,就像是童话里永远长不大的小男孩彼得·潘,人本来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来享受的,只有拒绝长大的人才是真正活着。所以彼得·潘联盟成立了,这个组织的人擅长绑架和杀害那些忙于工作的富人的子女,然后再化妆成他们子女的模样,以从他们的‘权贵父亲’手里获得优渥的生活资源。这是一群附骨苍蝇一样只知索取不知付出的心理巨婴组成的联盟。”
“有时候,他们也称呼自己为‘圣子联盟’。”顿了顿后,汉德继续道。“找到可以把自己永远当孩子供养的好父亲,是他们的生活目标。”
“显然,找到好父亲应该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陈坚强说道,“让这位冤大头的好父亲出‘事故’死亡,然后继承他的全部遗产,才是他们的目的。”
金建成脸上怒意骤显:“所以这寄生虫,就是盯上了我呗?”金建成大步流星地走到“金展鹏”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怒意十足地逼问道,“说,我的儿子在哪里,你们把他怎样了?”
“不用多问了,他既然能顺利变成你的儿子这么久,就说明你原来的儿子早就已经不存在了。”陈坚强苦笑着说,“汉德说的圣子联盟的人可不会傻到把本尊留着让他们的掉包计划穿帮的。作为金展鹏的父亲,金董,你应该也清楚,你原来的儿子大概是什么时候被掉包的吧?”
金建成略一思索,随后道:
“三年前,展鹏和他的前女友两人去西藏爬雪山,当时他们遇到了雪崩,被埋在雪下。展鹏的前女友当场就死了,展鹏虽然被人救出,却也昏迷了一个星期,等他醒来之后,不但身体皮肤有多处冻伤,就连声带也受了损,而且在那之后一段时间,展鹏就经常记不起小时候的事情,当然,医生诊断说是雪崩时脑震荡导致的后遗症。现在想来,从雪崩事故那时候起,原来的展鹏,就已经……”
“就已经被掉包了。”陈坚强面色严肃地道,“说不定,去西藏的事,也一开始就是个谎言。他们压根就没有去西藏,而是去了比西藏更可怕的地方。”
听到陈坚强的话,金建成眼中的杀意变得更为浓郁了,他抓起了一旁桌上的一个花瓶,就劈头劈脑砸在了“金展鹏”的脸上,砸得他满脸鲜血。但金建成似乎还是不够解恨,他狠狠的掐住了“金展鹏”的脖颈,嘶吼道:
“把我的儿子……还回来!!”
“金董,消消气。”陈坚强及时拉扯住了金建成的胳膊,安抚道,“这么做用处不大,你儿子不会回来。而且,这家伙是一颗鱼饵,能引出更大的鱼,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还要从他身上问话呢。”
在陈坚强的劝阻之下,金建成终究还是收了手,但是他眼中的杀意,却丝毫也没有减弱。在之后的数个小时里,陈坚强自然是发挥他的特长,对“金展鹏”进行了一段漫长的“谈话”。“谈话”结束后,“金展鹏”从小隔离间中走出来,他双眼通红,而且头发、眉毛、眼睫毛早已经一根不剩。
“花了不少力气,可算是问出些话来了。”陈坚强揉了揉拳头道,“这群败家子的总部在海外,这家伙就是被派到国内的一枚螺丝。要把这些败类们一网打尽,恐怕不是咱们国内警方一时间能做到的。不过有一件事倒是明了了,那就是金董,你儿子的确是两年前就没了,被他们丢进氟锑酸里给溶解了。”
听到陈坚强给出的回答,金建成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但是眼角却强忍住了没有眼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