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扬站在河边,两条胳膊下面夹着孩子。
不是邵棠和弟弟邵宝安又是谁?
俩孩子打小就身体虚弱,那点挣扎跟小鸡挠爪子似的。
可以忽略不计。
徐长宜宛如发现新大陆,“之前我就是看到了这个怪叔叔,他说认识我妈妈。明明,他这是要做什么呀?”
果然是邵扬!
孙启明都有些后怕。
亏得小长宜反应快,借口跑了。
不然这会儿被抓住的,就是他的小姑奶奶了。
“他脑子犯病了。”孙启明没好气。
当初邵扬跑掉,邵三海还真找了一阵子。
但始终没找到他人。
没想到失踪了快三年的人,竟然又出现在军区。
而且还挟持自己的两个孩子当人质。
脑子不是有病又是什么?
徐长宜小脸上有些纠结,“这样啊,他生了什么病?陈叔叔能看好吗?”
“不知道啊,扎几针可能有点效果吧。”孙启明暗暗的想,最好扎针成刺猬,那样就一了百了了。
正想着,忽然间听到那苍老愤怒的声音,“邵扬,你想做什么?”
孙启明回头一看,原来是邵三海过来了。
他身后跟着的,不是沈念又是谁?
沈念脸上有明显的慌乱。
是啊,自己的一双儿女被丈夫挟持为人质,她要是不慌不忙那才叫奇怪呢。
问题是邵扬干嘛这么做呀?
报复邵三海吗?
军区的人都知道,邵三海放弃了这个曾经他引以为傲的孙子,如今正在全力栽培两个曾孙(女)。
但三四岁的孩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很聪明的模样。
当然这话也就私底下说一说,谁也不会去专门到邵三海面前说。
人家现在就是憋着这么一口气,你说出真相,怕不是邵三海的气散了,万一人没了,你能负责?
可虎毒不食子啊。
邵扬有什么不满,那就跟邵三海说,怎么能拿孩子做人质?
哪怕孙启明讨厌死了邵家人,也不希望孩子出事啊。
这俩孩子就是笨笨的,又不是什么坏小孩。
“我想做什么,爷爷你最清楚。”邵扬的反应略有些迟钝。
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再不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了。
三十岁,本该是男人风华正茂的时候。
可他落魄至极。
打小生活在军区大院的人,甚至亲爷爷还是军区的首长的天之骄子,怎么就沦落至此了呢?
邵扬也觉得荒唐可笑。
邵三海比三年前要沧桑许多,如今走路已经离不开拐杖。
但他依旧站得笔直,“把棠棠和宝安放下,邵扬,那是你的孩子。”
“他们不是!”
邵扬的吼声让看热闹的人都懵了。
不是,这是啥意思啊?
这孩子,不是邵扬的,那会是谁的?
可邵三海对这俩曾孙疼爱得很啊,怎么可能被蒙在鼓里?
难道……
不少人的目光在邵三海和沈念之间游离。
邵扬被送到乡下,黄春凤被关在监狱。
前年就连邵常德一家三口都搬到了机械厂的家属院,离开了军区大院。
如今的邵家只剩下邵三海和沈念两人。
好吧,孩子也勉强算吧。
要说邵副军长真跟孙媳妇有一腿的话……
好像也说得过去?
但邵副军长不是这种人吧?
孙启明也被这话惊呆了,咋回事?
这俩孩子还有别的身世不成?
这几年来沈念工作之余就是照顾这两个孩子,倒也没弄出什么幺蛾子。
总不能说她不检点吧?
邵三海目光凶凶的看着曾经引以为傲的孙子,“邵扬,跟沈念道歉,她是你孩子的母亲!”
“她不是,她不是!”邵扬情绪激动起来,他胳膊用力,夹得两个孩子都有些呼吸不畅。
沈念见状慌了起来,“邵扬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你先把孩子放下。”
她辛苦带大的孩子,此刻几乎不能呼吸。
沈念心如刀绞。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是个骗子,骗了所有人。爷爷,我去了安县,她压根就不是沈念。真正的沈念,早就死了!”
沈念听到这话一下子呆在那里。
一时间,甚至忘了呼吸。
“明明,是闹鬼了吗?”
徐天舒听到这话紧紧抱住孙启明的头,“明明保护我,姐姐保护我,我怕鬼。”
孙启明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好用。
沈念死了?
啥叫真正的沈念,早就死了?
那现在这个咋回事,鬼附身了吗?
“沈念病死了,她冒充了沈念的身份,来攀附我们邵家,她才是个骗子!”
过去两年多,他从老家到沈念老家,想要找沈念的父母商量,解除他跟沈念的婚约。
只要沈家人同意,离婚就方便了。
他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沈念的出现。
只要这个女人离开,一切的不幸都会结束。
可邵扬做梦都没想到,这个自称沈念的女人,就是个骗子。
“她压根不是沈念!你叫什么?你难道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吗?李细妹,你偷别人的身份,害得我家破人亡,你怎么还有脸活着,还好意思求我放过他们?”
卧槽!
孙启明惊呆了。
他还以为是借尸还魂呢,谁知道竟然……
竟然是冒用身份。
沈,这个假沈念够厉害的呀,竟然冒名顶替连邵三海都骗过去了。
“瞧见没小姑奶奶,人家这才是顶级骗术,你那点小把戏……”孙启明笑了笑,也就只能骗骗我。
不对,我也不是上当受骗,就是哄你小孩子嘛。
徐长宜哼了一声,“明明是明明你太笨,爸妈就从没被我骗到过。”
“爷爷也没上过当!”
“启成叔叔和云姨他们都没上过当!”
“还有荣荣小姨也没……”
孙启明连忙捂住小姑娘的嘴巴,小祖宗你别说了。
再说我真就成智商链的最低端了。
邵扬的话让看热闹的人群炸了锅。
谁能想到,沈念这个拿着婚约千里寻夫的年轻姑娘,竟然是冒用了别人的身份。
“那,那要是没当年那回事,邵扬早就跟徐青青结婚了吧?”
“说不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那可不是吗?没娶到徐青青,这下子邵家亏大了啊。”
这些年来,徐青青可搞出不少名堂,最近出差不就是去参加什么全球集成电路发展研究讨论会议嘛。
她一个军区后勤保障部的部长,去参加这个技术型会议,凭啥?
就凭人家手里头有光刻机,能够制造出最好的集成电路,就连美国佬都想要偷技术的那种。
军区里都在猜,徐青青会留在金城到什么时候。
首都工业部还有科学部什么的挖了好几次人,都没挖走。
也不知道陈司令给徐青青许诺了什么。
而这样一个人,若是当初跟邵扬结了婚,那这泼天的好处,不都给了邵家?
假沈念的出现,可不是把邵扬甚至整个邵家都给坑了嘛。
外人都这么看,何况邵扬这个当事人?
“爷爷,你不是最希望邵家好的吗?都是这个女人坑了我,坑苦了邵家,没有她,邵家就不会有今天。”
“二叔跟二婶不会离婚,三叔三婶也不会搬出去,妈也不会出事。我跟青青结婚,生出来的孩子会健康又聪明,邵家现在这般境地,都是她害的,都是她!”
邵扬情绪激动,“你把她抓起来,抓起来啊!”
“沈念”恍惚着回过神来,耳边是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芒刺在背,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在被这些目光凌迟。
“邵扬,你在说什么胡话。”邵三海的声音让“沈念”那摇摇欲坠的心神,忽然间稳定了下来。
犹如有一双手,托住了她。
“我知道你不满意这桩婚事,但沈念为你生儿育女,是你妻子,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怎么能诬陷她?”
“我原本以为,这些年你在外面吃了苦,会想开一些,没想到现在越发的胡说八道,你把孩子放下,我安排人为你治病。”
邵扬怎么都不敢相信,曾经最疼爱他的爷爷,竟然会这么说。
“爷爷,你在说什么?我是邵扬啊,我靠着一双腿,磨破了脚底板去安县查出来的东西,你只要跟安县那边的人打电话问问就知道,沈念早就死了!”
邵三海老脸黑如铁,“闹够了没有?这种疯话你还要说到什么时候,真以为我拿你没法子是吧?”
眼看着邵三海要过来,邵扬忽的意识到什么,“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把这俩孩子全都掐死!”
孩子有些喘不过气来,脸色隐隐发黑。
邵三海不在乎孙子,可不能不在乎这两个曾孙,这是长房的后代,是邵家的未来啊。
“你把孩子放下,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可你宁愿站在沈念那边,都不愿意成全我跟青青,为什么?这个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相信她?我才是你的亲孙子呀!”
邵扬是愤怒的。
原本以为爷爷蒙在鼓里,被沈念的花言巧语所欺骗。
只要自己揭露真相,爷爷就会做主,让他跟沈念离婚。
可是他却斥责自己。
好像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凭什么?
“你说,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老爷子对你言听计从?”
沈念看着癫狂的人,邵扬已经站在河边,再往后退一步,就会跌到河里。
今年开春雨水足,这条军区家属大院里的内河如今都水势汹涌。
如今河水还透着凉意,沈念不敢拿孩子的安危开玩笑。
“邵扬你放下棠棠和宝安好不好?他们是你的孩子啊。”
沈念的话激怒了邵扬。
青年再也控制不住的怒气,“他们不是,这俩孽种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他们是你骗来的孽种,孽种!只有青青生的,才是我的孩子。”
他情绪激动,想要把两人给丢到河里去,却不想有人已经从两侧包抄,先一步把孩子给救下。
一左一右猛地拉扯,邵扬左支右绌,愣是让人把邵棠和邵宝安给抢走了。
反倒是他身形不稳,因为失去重心,竟是摇摇晃晃的跌落到河水之中。
孙启明连忙伸出双手,要捂住两个孩子的眼睛。
但下一秒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跃入河中。
“爸爸!”
双胞胎姐弟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邵扬懵了,不是哥,那是你情敌啊。
没听见他还觊觎你媳妇吗?
然而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肩头一轻,是小姑奶奶的声音,“妈妈,爸爸会不会有危险啊?”
“不会。”
孙启明下意识地看去,才发现徐青青不知道何时也出现在这里。
她身上穿着一身板正的中山装,看起来像是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
这是出差回来了?
“妈妈,我怕。”徐天舒没出息的找母亲要抱抱。
他从小就胆小一些,跟姐姐徐长宜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徐青青把儿子也一并抱过去。
孙启明神色悻悻,“嫂子你这力量挺好。”
胳膊多带劲儿呀,俩孩子抱着都不嫌沉。
徐青青看向河水,“去帮秦烈一把。”
孙启明猛地回过神来,“哦哦。”
他竟然忘了,这跳河的人最爱找垫背的。
在河水中扑腾时,很容易把人拉扯下去。
只不过还没等孙启明跳下去帮忙,秦烈已经把人给拖了下来。
嗯,晕的。
显然,打晕的。
不愧是他哥,手段强硬的很。
“爸爸,小鱼儿。”徐长宜很细心的指了下窝在秦烈衣领处的小鱼儿。
秦烈笑了笑,把那个被他带上岸的小东西丢进河里。
“妈妈开会很辛苦,别让她抱了好不好,下来,咱们回家。”
徐长宜当即道:“臭弟弟听见没有?”
她呲溜一下从徐青青身上滑下来,像是小朋友在玩滑滑梯。
徐天舒不太乐意,“我想妈妈了。”
他把小脑袋埋在母亲怀里,不愿意下去。
徐青青拿他没办法,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行了,回家吧,你身上都湿了,回去换身衣服,小心别着凉。”
秦烈左手牵着女儿,右手抓住徐青青往家去。
至于尚且昏迷的人嘴里喊着青青。
不好意思,他妻子。
与你无关。
一旁沈念紧紧抱住两个孩子,看向躺在地上的人,心情格外复杂。
她没想到,邵扬失踪这将近三年,竟然是去调查了自己。
更没想到,爷爷竟然在邵扬和她之间,选择了她跟孩子们。
“回去吧。”邵三海的声音十分的疲倦,他像是越发的苍老,连原本笔直的脊背,此刻都弯了下来。
……
徐青青从孙启明这里知道了徐长宜之前遇到邵扬的事。
“我没想到天舒拉肚子,就……我保证下次不会了,不对,绝对没有下次。”这次运气好,再来下次就不见得这么好运了。
徐青青也没生气,“辛苦你了,今天这事不怪你。”
真要说的话,是军区的安保部出了问题。
竟然放邵扬进来。
今天邵扬能进来,明天是不是也能进来其他人?
孙启明也想到了这个,“是啊,自从去年姚部长离开金城,老邓接任后,保卫部这边再不跟过去似的铁桶一个。”
出事概率大大提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干不好,自然有人干得好。”徐青青神色冷淡。
今天出事的并非长宜天舒,而是邵家的两个孩子。
邵扬怎么把孩子弄走的,又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了河边,这其中问题多着呢。
军区这次,怕不是要掘地三尺的调查一番才行。
两人正说着,秦烈洗了澡从卫生间里出来。
头发还有些湿。
衣服也贴在身上,露出胸肌隐隐绰绰。
他刚走过来,徐长宜就兴奋的喊了起来,“爸爸爸爸,我给你擦头发。”
徐天舒很跟屁虫的跟着喊,“我也帮忙。”
孙启明:“……”他原本以为就自己一个碍事的,原来还有俩更碍事的。
没发现你们爸爸是想要妈妈帮忙擦头发吗?
故意不擦干净的。
这俩孩子,怎么这么不懂大人的世界呢。
孩子不懂事嘛,没关系。
孙启明很识趣,“长宜、天舒,妈妈出差给你们带来了新玩具,咱们去找找她藏在哪里了好不好?”
双胞胎登时被吸引了去。
秦烈忍俊不禁,“那得麻烦徐部长了。”
徐青青横了他一眼,“不是很英勇无敌吗?连擦头发都不会了?”
秦烈知道她生气,“训练的时候有特意练过这个,不会出事的。何况邵扬这些年过得不是很好,他现在营养不良很严重,没那么多力气。”
徐青青当然知道,现在的邵扬简直像是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
“还有理了。”徐青青拿起毛巾,胡乱的揉,“知不知道什么叫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万一他前所未有的爆发了呢?”
她也怕。
怕秦烈被邵扬拖累,当了水鬼。
只是俩孩子在,她必须得装作没什么事的模样。
“是我不好。”秦烈抱住她的腰,“让你担心了,罚我晚上睡地板好不好?”
“真以为我不敢罚你呀。”徐青青在男人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嘴里头有血腥气这才松口。
牙印甚至隐隐的血迹。
秦烈眉头都没带皱一下的。
只是抱住妻子,“青青,你是我的。”
你是军区的徐部长,是半导体行业的领头羊,是国内科技发展的魁首。
但你是我的。
我的妻,我孩子的母亲。
我此生此世唯一的爱人。
“我知道。”徐青青抱住男人的脑袋,“吃的哪门子的醋?傻不傻?”
……
邵扬挟持邵棠和邵宝安的事,可大可小。
但因为涉及到偷偷潜入到军区,这事就牵动了保卫部。
邓部长为此挨了陈瑞和的训斥,“整天跟我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这么大的人不比苍蝇显眼?怎么进来的?”
军区的最高领导发了话,邵扬的事情就不再只是邵家的私事。
保卫部把人请去问话。
邵扬一直很安静,这让负责审问的邓部长十分烦恼,“邵扬你别这样,你别让我为难好吗?”
“让青青来见我,她来了我什么都说。”
邓部长听到这话几乎要跳脚,“徐部长?你瞎说什么呢,她怎么可能来见你?”
人家结了婚有了孩子,现在过得好着呢。
干嘛没事来见你啊,生怕秦烈不吃醋是吧?
邵扬闭上眼睛,“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只有这么个要求,不然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邓部长又审问了半天,邵扬连嘴皮子都不动。
没办法,他只能妥协。
不然呢?
对邵扬动刑吗?
只怕邵三海那老家伙不答应啊。
别看邵扬理亏,但真要是上了手段,邵三海一样的护短,到最后为难的还不是他们保卫部?
他因为这事已经够尴尬了,不能再……
邓部长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徐青青。
人家正在开会。
没关系,他能等。
等着会散了,邓部长连忙凑到门口,看到徐青青就说起了这事。
“能不能耽误徐部长几分钟,这事,真的就……我也是没办法。”
徐青青笑了笑,“几分钟解决不了吧?邓部长你确定只用几分钟吗?”
邓部长悻悻,“果然瞒不住徐部长。”
徐青青没有为难他,毕竟她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出现。
不过她有个要求,自己跟邵扬说话时,任何人都不准在场。
至于保卫部有特殊的房间,能在外面听到屋里的对话。
姚维安还在金城军区时,徐青青来过保卫部几次,对这里的小秘密可谓一清二楚。
邓部长心虚,“那肯定的,肯定的。”
他的确存了点小心思,但哪想到徐青青比他还精明。
事到如今,也只能妥协了。
邵扬被关在黑黢黢的房间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动静。
光线刺眼,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住视线。
然后看到了那张魂牵梦萦的面孔。
“青~青。”
整整一天滴水未进,邵扬的声音都是嘶哑的。
“我是在做梦吗?青青,真的是你吗?我死了,对不对?”
徐青青看着情绪激动的人,“给他弄点水,温的。”
半分钟后,有人端来了水。
很快就出了去,连带着隔壁的房间都空无一人。
徐青青看着坐在那里的人,他瘦的几乎脱了相。
再不是曾经那个眉眼俊朗的青年。
“我来了,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说吧。”
“青青,沈念是假的,她叫李细妹,冒充沈念来骗了我们。我跟她没有婚约,真的,没有婚约。”
青年下意识的起身,然后他听到了徐青青的声音——
“你跟她结婚,与她同床共枕,生了两个孩子,也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