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鸡都抢!张好古听到“抢鸡”二字,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要炸开一般。这两个字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阴影。因为他的师兄,就是因为一只鸡而引发了一场大祸,至今仍隐姓埋名,过着屈辱的生活。
“我家欠税一两银子,他竟然就把我那可怜的女人儿抢走,去给他当丫鬟!我那闺女才十二岁啊,呜呜呜……”一个满脸愁苦的男人哭诉道。
“我哥就因为多说了一句县太爷收两份税,一份上交朝廷,一份自己留着,结果就被打成了残废!”另一个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
一时间,众人纷纷揭发起马千里的种种罪行,群情激愤,场面一度失控。张好古见状,连忙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然后,他转身对旁听的那些百姓说道:
“大家先别激动,听我说。你们等会儿都过来,把马千里的罪行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们会有专人负责记录,写成罪状。如果你们识字,可以自己写,写完后记得附上你们的签名。要是不识字也没关系,我会安排人帮你们写,写完后你们按个手印就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所说的必须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说谎!”
张好古下令让护国军里识字的人代替百姓记录他们所遭受的冤屈。一时间,场面变得异常混乱,人们纷纷涌向记录处,争先恐后地讲述自己的遭遇。护国军士兵们努力维持着秩序,大声呼喊着让大家排队,但人群的喧闹声使得他们的声音几乎被淹没。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候,陈其瑜来到了宜川县县衙。他远远地就看到了县衙前聚集的人群,心中不禁诧异。走近一看,他发现孙守法正站在人群中,于是快步走过去询问情况。
孙守法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其瑜。陈其瑜听完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怎么也想不到,张好古如此年轻,处理事情却如此老练。即使是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官员,恐怕也难以做到如此地步吧!
陈其瑜对张好古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不禁又对这个年轻人高看了一眼。就在这时,张好古也注意到了陈其瑜的到来。他微笑着向陈其瑜点头示意,然后与陈其瑜、孙守法一同走进了县衙二堂的一间闲置房间。
房间里,早有仆人准备好了茶水。张好古请陈其瑜和孙守法入座,然后亲自为他们斟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张好古对陈其瑜说:“马千里是没救了,非死不足以平民愤,我会把证据整理出来,还有两个佐二官,不能留在官员队伍了,必须清理出去,等我整理好了,还希望陈大人与我一同上书朝廷,至于马千里,我会上书刑部,连同人和证据一起交给刑部,也就不转呈陈大人了,陈大人可看看证据,看完麻烦陈大人签字。”
至于剩下那些犯罪人员,也请陈大人指示有关人员审问一下,该如何处置就全凭陈大人做主了。或关或放,或打或罚,这些都与我等无关了。只要不是牵扯到赈灾的事情,或者和护国军有关的事情,其他的还是由你们地方自行处理吧。
张好古这番话一出口,陈其瑜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他知道张好古这是在给自己留面子呢。毕竟张好古完全有理由把这些人都审一遍,然后再把结果上报上去。可真要是那样的话,整个陕西恐怕都要遭殃了,而他这个布政使司自然也难辞其咎,肯定会被朝廷追责的。
“至于抄家这事,护国军就不参入了,但是军官致残这事不能善罢甘休,赔偿是肯定要有的。”张好古一脸严肃地说道。
陈其瑜听张好古这么说,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张好古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他已经表明了态度,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陈其瑜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关于赔偿的事情,我倒是有个想法。马千里抄家所得拿出来两千两银子赔偿,要是不够的话,由库府所出也要补上。张大人,你看这样可以么?”
张好古听了陈其瑜的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对陈其瑜的处理方式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两千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足够弥补吴明忠的损失了。
此时的陈其瑜,已经不再把张好古当成一个后生小子看待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张好古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有着非凡的见识和能力,无论是处理事情还是与人交往,都表现得非常成熟稳重。这些都让陈其瑜对他刮目相看,甚至产生了一些钦佩之情。
自然也起了结交之情。
张好古和陈其瑜决定在宜川过夜,以便完成所有必要的文书工作。他们仔细地审查每一份文件,确保所有需要签字和画押的地方都已处理妥当。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陈其瑜便迫不及待地准备返回西安。作为一省的大员,他的职责不仅仅局限于赈灾事务,还有许多其他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处理。
与此同时,张好古也有自己的计划。既然已经来到了宜川,他决定顺便去延安府走一趟,看看那里的情况。毕竟,运粮工作只剩下最后一批了,而且方以智也快要抵达潼关,后续的事情他完全可以跟进处理。
袁飞则带领着二营的二连和三连,踏上了返回潼关的路途。他们不仅要继续运输粮食,还要护送陈其瑜安全到达潼关。到达潼关后,将会有其他军队接手护送陈其瑜返回西安的任务。
而三连则被安排跟随张好古一同前往延安府,担负起护卫的重任。这是因为目前的延安府并不十分安全,有闯营的人在这一带活动,需要额外的保护。
分配好人手后,二人一南一北,出了宜川,吴明忠也随着袁飞回到潼关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