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基尔准备再次释放神力轻松解决战斗时,怪事发生了,任他怎么挥舞手臂,都无法释放丁点神力。
意识到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因素的干扰或是此地存在禁制,基尔立即调整了战斗方案。
\"鱼叉炮准备!\"基尔冲向船首,\"瞄准它的眼睛!\"炮手汤姆抹去额头的冷汗,将特制鱼叉装入炮膛。这种鱼叉带有倒钩,末端连着浸过鲸油的绳索。
\"放!\"
鱼叉呼啸而出,却在距离克拉肯眼球三英尺处被触须拍飞。基尔咒骂一声,转身奔向舵轮。\"右满舵!全速前进!\"他要用螺旋桨绞断那些触须。
商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船体剧烈倾斜。一条触须被螺旋桨绞碎,墨绿色的血液喷溅在甲板上,腐蚀出一个个冒着白烟的坑洞。克拉肯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剩余触须疯狂拍打水面。
\"深水炸弹!\"基尔大吼,\"投放到船尾!\"
爆炸掀起的水柱将克拉肯掀翻,但很快它又浮出水面,触须缠住船舷。基尔看见木匠乔伊正用铁链和鱼叉制作陷阱,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总是能在危急时刻想出办法。
\"诱饵!\"乔伊指着货舱里的鲸油桶,\"它喜欢这个!\"
基尔立刻明白他的计划。他们用绳索将油桶固定在甲板边缘,当克拉肯伸出触须去抓取时,乔伊拉动了机关。铁链像蛇一样缠住触须,倒钩深深刺入吸盘。
\"现在!\"基尔冲向引爆装置,\"所有人趴下!\"
爆炸的冲击波将商船推出数十英尺,克拉肯的惨叫声震碎了舷窗玻璃。当硝烟散去,海面上漂浮着大量触须碎片,但基尔知道这还不够。
\"准备第二轮!\"他抹去脸上的血迹,\"这次要让它永远记住咱们!\"
二十七个油桶在甲板围成环形陷阱,腥臭的鲸油顺着排水口流进大海。基尔握着引爆器的手在颤抖,右腿被飞溅的木刺划开的伤口正在渗血。克拉肯的触须残肢漂浮在船尾,墨绿色血液让整片海域泛着荧光。
\"它在下潜!\"了望员尖叫着指向漩涡中心。商船突然被无形力量拽向深渊,龙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基尔抓住缆绳甩向主桅,看见木匠乔伊正用凿子在甲板刻着什么符号。
深紫色的触须破水而出,这次足足有十二条。克拉肯腐烂的头颅完全浮出水面,那半截\"玛丽女王\"号沉船卡在它的头骨里,像顶扭曲的铁王冠。基尔突然注意到,沉船残骸上布满了与乔伊刻的一模一样的符文。
\"深水炸弹全数投放!\"基尔话音未落,整艘船突然被掀到浪尖。装着雅典娜盾牌碎片的青铜箱从货舱滑出,在甲板上撞出耀眼的火星。克拉肯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所有触须同时袭向那个发光的箱子。
木匠乔伊突然扑向青铜箱,他的手掌被碎片割得鲜血淋漓。当他的血滴在那些古老符文上时,整个甲板突然亮起蓝光。\"这是海神祭坛!\"乔伊的瞳孔变成珍珠白色,\"快把油桶推进光圈!\"
十二名水手在颠簸中推着油桶,克拉肯的触须距离青铜箱只剩三米。基尔看到乔伊用血在箱体画出复杂纹路,那些符文明明在禁制领域内,却散发着与闪电纹章同源的力量。
\"现在!\"乔伊嘶吼着拍下血手印。蓝光骤然变成刺目的金色,二十七桶鲸油同时爆炸。冲击波没有扩散,反而被光圈收束成一道光柱,笔直贯穿克拉肯头顶的沉船残骸。
商船被气浪掀翻四十五度角,基尔死死抱住青铜箱。
当他透过漫天血雨望去,克拉肯的头颅正在分崩离析,那些刻着符文的触须碎片像流星般坠入深海。海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旋涡,将怪物的残躯吞入黑暗。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乌云时,水手们爆发出虚弱的欢呼。但基尔注意到,乔伊刻在甲板上的符文正在吸收克拉肯的蓝色血液,而青铜箱里的盾牌碎片多了道裂纹。
\"这不是结束。\"乔伊擦去眼角的血渍,他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当克拉肯的污血渗入海底祭坛,更古老的东西会被唤醒。\"
基尔弯腰拾起一片触须残骸,上面的符文突然灼伤他的手掌。在疼痛袭来的瞬间,他看到了幻象——十二艘刻满符文的幽灵船正从海底升起,每艘船的桅杆上都挂着青铜箱的复制品。
货舱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基尔冲向底舱时,发现原本用铁链锁住的七个青铜箱全部敞开。每块雅典娜盾牌碎片都在共鸣震颤,拼凑出半幅星图,而缺失的部分正指向北方冰川。
商船的钟楼突然自动敲响,在第八声钟响时,所有碎片同时射向北极星方向。基尔摸着自己重新泛起金光的闪电纹章,终于明白这场穿越不是偶然。
\"调整航向。\"他对着惊魂未定的船员们喊道,\"我们去世界的尽头。今天起,我们的商船将拥有一个全新的名字——海妖号,以此来纪念我们战胜了克拉肯!\"
海妖号在极昼中航行,太阳永远悬挂在地平线上方。
基尔站在船首,看着海面漂浮的荧光水母群。这些生物体内流淌着与克拉肯相同的蓝色血液,它们排成蜿蜒的轨迹,仿佛在指引方向。
\"船长!\"了望员的声音带着颤抖,\"前方有座冰山...在移动!\"
基尔举起望远镜,看见一座覆盖着青铜色苔藓的冰山正在缓缓旋转。当阳光照射到特定角度时,他看清了苔藓下的纹路——那是与青铜箱上完全相同的符文。
突然,冰山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内部晶莹剔透的冰宫。一个身影从冰宫中升起,她有着海藻般的长发和珍珠色的肌肤,下半身却是章鱼触须。
\"塞壬...\"大副霍克喃喃自语,\"她们不是应该在地中海吗?\"
冰宫中的塞壬开始歌唱,声音像融化的冰川水渗入每个人的脑海。
基尔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闪电纹章泛起微光。他看见水手们眼神涣散,纷纷走向船舷。
\"捂住耳朵!\"基尔大吼,但已经来不及了。三名水手翻过栏杆,坠入海中时激起诡异的蓝光。
塞壬的触须卷住落水者,将他们拖向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