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黄昏,司徒风忙活一天公务,劳累之感从四面八方传来。
起身活络筋骨,提步帐外,太阳还未落下。
“如今什么时辰?”
苍暮跟在身后,迅速上前一步,“回禀王爷!已到申时三刻。”
司徒风抚着手中许久未戴的玉扳指,眼底些许盼守,柔声问道,“公主可出宫,回到府上?”
吴嚣摇头,“宫门小厮未曾来报,想必公主殿下还未出宫。”
“知道了。”玄衣眼神一变,声音也随之变大,“速速备马。”
“是!”
……
—
司徒风骑黑马领人回京,不出一刻便到城门口。男人减速缓行,入了城门刚要勒马。
忽然听见苍暮禀告的声音,“王爷!慕容侯府的小厮不便去军营打扰,又到城门找您来了。”
小厮十分恭敬,“见过司徒将军!今日早朝您走的急,所以侯爷特意选闲暇时候让小人来寻您!”
司徒风顺着声音扭脸下瞧,后抬头勒马,望着远处皇宫方向。
“告诉侯爷,玄明有事,改天自会登门。回去吧,明日也别再来了!”
话音刚落,黑马携队驰骋,尘土飞扬间小厮拘礼,在黄沙中回复,“是!”
“咳咳——”
……
—
慕容侯府。
白衣抿口茶,坐在慕容肃身旁。听见小厮传话,将手中茶杯放下。
慕容肃点头表示理解,眼中还有些许欣赏,“下去吧,也不是什么大事。等他登门便是。”
“是!”
见人走了,慕容云迟摇头,忽然感慨起来,“忙一日还有要事?玄明他这大将军,怎么累的跟头牛似的?”
“小兔崽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出息的东西,整日在家没个正形!”
慕容肃叹息,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你看看人家黎丫头!习武也比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强!看见你我就烦!”
“爹!这就是你的疏忽了!那清槐他家不也是嘛!”
慕容云迟嘴角抽动,小手一摊,站起身来再次纠正他,“再说了……我怎么就好吃懒做了?你儿子我也抽时间练过鞭子!”
老爷子翻出白眼,一阵嘲笑,“你那也叫练?还是你媳妇看着你,夸你你才练。匆匆几辫寥寥收场,还不如那大街上卖艺的!”
“爹,这话真过分了!”
“怎么又吵起来了?这个家的福气都叫你们俩碎嘴男人给吵没了!”
一声怒吼从正门传来,王黎蹙眉跟着慕容夫人进屋。
紫衣贵妇刚从蔷海游玩回来,大老远就听见两个男人争吵的声音。
看见来人,老爷子先是正襟危坐,迅速整理好衣服,随后指向身旁那小子,“夫人回来的正好,快你管管你的好儿子!他这是要将老夫给气死!”
慕容云迟听他的话一脸茫然,反应慢许多才开口辩驳,“娘!爹他老数落我,将孩儿贬得一无是处。”
“我可是他儿子,你说他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本以为找到评理的,却忘了他娘攻击性更强。
女人眉头紧锁,径直接着话数落起来,“你爹他说的不对吗?连媳妇的能气跑的傻子纨绔!”
“空遗传你娘我貌美如花的脸,怎么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每次回来都这般不知稳重!”
上次游玩半年,她高高兴兴回家过春节。
听说慕容云迟差点丢了媳妇,若非王黎拦着,她差点拿戒尺将他给抽死。
慕容云迟噤声,迅速蹿到王黎身后。
屋里,只剩下慕容肃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的声音。
“你还笑的出来!”紫衣上前揪起慕容肃耳朵,拽着人数落起来,“我看啊!云迟今日变成这副没模样,都是你给惯出来的毛病!”
“你这个当父亲的平日怎么教的他?那谢言青还知道送儿子去当道士,修心养性呢!春节出街时你没看见啊?人家那儿子多稳重啊!”
慕容肃早就习惯了,许久不见什么都依她,忍着痛也要安慰她,“夫人消消气!就别瞎想了!人家当道士还要有灵性有天赋呢!”
“可我们家云迟他脑袋不够用,我看是当不成道士了。和尚……和尚也不行,嘶……”
“都怪我!公务在身没办法陪你,那……蔷海风景如何啊?可有什么趣事啊?”
……
—
聊了整日,再出来时,已近黄昏。
慈宁宫左拐,红墙之下。
碰见司徒风,沈笑微眼底有些意外,“也没告诉你要入宫之事啊?”
“问了下人,想来接你回府。”察觉她情绪低沉,司徒风眼底有些凌厉,“怎么?可是你母妃责难你了?”
“怎么可能?她可是站本宫这儿的!”沈笑微忽然支棱起来,笑着牵起他的手朝御花园去,“今日母后叫我来不是过问此事,就是单纯想我了!”
“聊了一日,难免有些乏了。”
玄衣拧眉,见她模样确实耷拉着脸,似乎是疲惫了。
司徒风停住脚,忽然绕到前方弯腰俯身,拍了拍自己的肩,“快上来,为夫背你。”
沈笑微眼色忽然变得复杂,“你也累了一日,就——”
话音刚落,男人忽然转过头来,眼神十分严肃,“你男人有的是力气。”
此言一出,沈笑微听见身后小宫女们的低笑声。
上肩趴在男人耳边,沈笑微的脸贴着他的耳朵。
男人唇角上扬,稳稳当当起身,大步向前去。
路上,男人时不时侧脸看她,故意用耳朵蹭她的脸蛋。
“可是饿了?”
沈笑微点头,“嗯。”
“那我们快些回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