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答:“就是先帝身边的那个大祭司啊。那可是个传奇人物,听说她不仅精通巫术,还长得倾国倾城,连先帝都对她言听计从。”
宁王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哦?竟有如此神奇之人?”
那宗妇继续道:“可不是嘛。”
“那她后来如何了?”
“有人说她得道成仙,也有人传她是被先帝秘密处死了。总之,突然销声匿迹,再无音讯。先帝就命工匠塑了这尊神女石像,立在奉陵之中,好让她能永远守护大巽。”
宁王妃恍然明白,又朝那尊石像看去,仔细地瞧了瞧,“诶?你们看,这神女石像是不是与誉王妃有几分相似?”
宗妇们本想着怎么可能。
可眼神在宋云缨和神女石像间来回看着,细细端详一番后。
有人叹:“是啊,眉宇间是有几分神似。”
“宁王妃不提,我们竟没发现呢。”
宁王妃对着始终不言一语的宋云缨道:“誉王妃,难不成你跟这位前朝大祭司有什么渊源吗?”
宋云缨抬头望向石像,神女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与她遥遥相对。
她心中一凛,急忙低下头,不再直视。
“誉王妃?”宁王妃喊她,“你怎么不说话?”
宋云缨掀起眼眸,“宁王妃想让本宫说什么?”
宁王妃一怔,“姐姐没觉得那神女石像跟你有几分神似吗?”
宋云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天下草木,想象者何其之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不成,妹妹觉得我是神女吗?”
“我可没这么说。”
“宁王妃没这想法最好。”宋云缨面上不动声色,“本宫出身徽京宋氏,父亲是当朝一品,威北将军,受封公爵。母亲清河陆氏,师承医仙谷散陀真人,一生济世悬壶。一笔笔族谱记录在册,妹妹不信可去查,看看本宫与你口中的神女,是不是真有关系。”
“呦,姐姐何必认真呢?”宁王妃冷嘲热讽,“妹妹不过随口一问,姐姐怎么翻出家谱堵我嘴来了。”
“随口一问?妹妹在奉陵拿先帝禁宫之事做调侃,就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吗?”
宁王妃被这么一问,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姐姐这话可就难听了,本是妇人间的闲话,你何必当真呢?”
宋云缨白她一眼,“祸从口出,本宫是好心提醒你。”
宁王妃吃了瘪,却又无法反驳。
偏偏她们两人的夫君又是东宫之位的候选。
其余宗妇也不敢胡乱插嘴。
最后,还是湘王妃开口缓和了局面,“今世之人,何必为了往事烦扰?吃饭。”
纵然宁王、誉王再显赫,朝堂上也得给湘王这个做叔叔的几分面子。
何况是内院妇孺?
长辈训话,宋云缨与宁王妃只得微微颔首,恭敬道:“是。”
刚用完膳,本是要打道回府了,迟迟不见皇帝身边的曹公公来传话。
湘王妃便遣了女使去庙前打听。
那女使去的快,回的也快,福了福身子禀道:“王妃,不好了,庸王殿前失仪,皇上动了好大的怒,正拿着打龙鞭,在太庙前鞭笞庸王呢!”
“什么?”
众人皆是大惊。
尤其是庸王妃,脚下一软,快晕厥过去。
庸王便是皇上的第七子,独孤博。
虽说七皇子在朝中挂着闲职,可他并不怎么争权夺宠,若说最大的缺点,便是爱财了。
早年因为卖官的事,被皇上痛斥过。
不过后来改邪归正,倒也不曾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怎的就惹怒了皇上,要在太庙前动家法了?
在场人虽然惊讶,可多半都是看热闹的心态。
七皇子失宠,那别人可就又多了几分胜算。
湘王妃到底还是疼惜小辈的,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都退开,让庸王妃喘口气。”
众人闻言散开点缝隙,给庸王妃留出些空间。
庸王妃此刻脸色惨白,被身边的侍女搀扶着,勉强站稳。
“这可如何是好?王爷他……”
说着,身子一晃,又晕死过去。
庸王妃的女使慌乱道:“怎么办,我家王妃有心悸的毛病,最受不得刺激。”
瞧她的脸色发青,情况不妙,湘王妃立刻道:“快去请太医。”
宋云缨见状,直接上前精准地掐了庸王妃的人中,又为其服下一粒药丸。
庸王妃这才缓了口气,微微睁了眼。
宋云缨说:“臣妾略通医术,不如让臣妾试试吧。”
众人这才想起,宋云缨也出自太医署。
湘王妃点头,“也好,誉王妃,就有劳你了。”
宋云缨轻轻搭在庸王妃的腕上,凝神细诊。
庸王妃此刻心乱如麻,只觉宋云缨的手指冰凉,带来一丝镇定。
片刻后,宋云缨松开手,“庸王妃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心悸的老毛病,一时气血不畅,才激住了。我这里有个安神的方子,煎了药服下,歇上两日便好。”
宋云缨吩咐锦瑟去煎药,侍奉庸王妃服下。
庸王妃服过后,脸色渐渐好转,人也清醒了许多。
她拉着宋云缨的手,感激道:“今日多亏妹妹在,不然我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宋云缨微笑,“庸王妃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不必提谢字。”
说话间,曹公公匆匆赶来,“庸王妃,皇后娘娘请您移步太庙。”
庸王妃闻言,心中一凛,“只让本宫去?”
曹公公颔首,“是。”
庸王妃心里没底,“怎的只叫本宫一个人去?”
曹公公:“奴婢不知,或许王妃去了就知道了。”
宋云缨看出了庸王妃的怯懦,于是说:“曹公公,庸王妃方才发病,险些晕死,不如让本宫陪着她去吧,也好有个照应。想来,皇后娘娘也不愿王妃出事的。”
“主子……”锦瑟暗地里拉了拉宋云缨的胳膊。
这龙颜大怒,祸事当头,别人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惹火上身。
怎的主子还要陪着去淌这趟浑水?
曹公公虽有犹豫,可还是说道:“誉王妃若执意要去,劳烦请亲自向皇后娘娘解释,奴婢只是个传话的,不敢做主。”
他既然这么说,就是愿意做顺水人情了。
“好,若皇后娘娘怪罪,自有本宫承担,不甘公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