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经常怼人,但今儿个却被人给怼了,这把他气得够呛,心里有股狂躁的火气在冒。
但三角眼也不是完全没脑子,他看得出眼前这人浑身透着一股牛逼劲,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强压下心头的狂躁,决定先摸摸对方的底,探探口风再说,要是对方是个小角色,待会儿就直接抄装烧白的盘子往对方脸上拍!
三角眼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道。
“我叫地牯牛!城外马家堡子的!你叫什么?!有种留下名字!”
那人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
“我叫马庭梁,道上的朋友都叫我疯马。”
三角眼听到马庭梁这个名字,愣了一下,脑海中快速闪过那些从同村老辈人嘴里听来的关于疯马的种种传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回过神,不由自主地拉长声音,拖腔拖调,道。
“哦~~~你就是疯马啊?”
声音里有惊讶、疑惑、还有那么一丝敬畏交织在一起。
实际上,马庭梁与三角眼都来自马家堡子,只不过马庭梁自小在城里长大,马家堡子对他而言只有老家的两间破瓦房,所以很少回去。
三角眼常年在城外的马家堡子活动,村里的老辈子们闲来无事时,总爱聊起那些古林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其中疯马的名字常常被提起。
此时此刻,三角眼终于知道,自己面前这位,正是古林道上有名的疯马。
刚刚那股借着酒劲上头的张狂,此刻也被犹豫冲淡了几分。
毕竟,疯马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这家伙疯起来,一般人按不住。
三角眼纠结了片刻,再次缓缓举起酒杯,这一次,语气明显客气了许多,道。
“马哥,我叫地牯牛,说起来咱们还是一个村儿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对吧?来,喝一杯。”
然而,马庭梁还是丝毫不为所动,冷面看着地牯牛,没有任何动作,直接道。
“人家今天门市开张,你搁这儿又唱又跳,整得乌烟瘴气。识相的话,麻溜滚蛋!”
地牯牛一听这话,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噌地一下冒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儿,现在又要犯浑了。
地牯牛恼羞成怒,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大声道。
“别给脸不要脸啊!我认你,你是前辈,我要是不认你!你就是个蛋!驴球马蛋!”
马庭梁二话不说站起身来,直接伸手从旁边拽过来满满一坛子酒,往桌上重重一放,他盯着三角眼,道。
“你很喜欢喝酒是吧?用杯子喝没什么意思,要喝就用坛子喝!”
浑人终究是浑人,地牯牛被马庭梁一激,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脑袋一热,直接扯着嗓子大声道。
“好!你说的!我喝完了你要是不喝!你就是我养的!”
马庭梁神色镇定自若,毫不犹豫道。
“喝吧!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同桌有几个胆小怕事的,见这两人剑拔弩张,一副要拼酒拼到你死我活的架势,心里头直发怵。
这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安,随后便悄悄地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溜出座位,转眼间消失在人群之中。
地牯牛不管那么多,一把抱起那坛酒,也不做任何犹豫,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地就开始往嘴里灌酒。
周围众人见状,都惊得目瞪口呆。
有人的喉结不由自主地跟着地牯牛吞咽酒水的动作上下涌动。
哪有这么喝酒的啊,就算是喝水,也不敢这么个喝法啊!像他这样不要命地灌酒,非得喝死不可。
大家都被这一幕震慑住了,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地牯牛身上。
众人的目光紧紧定在地牯牛身上,他喉结上下急速翻滚,坛中的酒如湍急的水流,源源不断地灌入他嘴里。
随着坛中酒逐渐下降,众人的心也跟着悬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大家以为他会中途停下喘口气时,地牯牛竟一气呵成,将整坛酒喝了个底朝天。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投向马庭梁,眼神中满是期待,都想看看这位声名在外的疯马会作何反应。
马庭梁自然不会在众人面前跌份儿,他神色镇定地伸手拽过一坛酒。
他一仰头,坛口对准嘴巴,酒便如开闸的洪水,哗哗灌进他的嘴里。
看热闹的人见此情景,又是一阵忍不住咽口水,纷纷惊叹。
这也太刺激了,简直比牛喝水还猛啊!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马庭梁。很快,他手中的酒坛也见了底。
马庭梁缓缓放下酒坛,随意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看向地牯牛,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道。
“还敢继续喝吗?”
地牯牛双眼通红,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喝!”
他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人,驴劲儿一上来,就从不轻易服软。
此刻,尽管他的身子已经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两条腿止不住地打晃,几乎都站不稳了,但他还是凭借着一股蛮劲,伸手从边上奋力拿过一坛酒。
酒坛在他手中,似有千斤重,可他硬是咬着牙紧紧抱住,绝不松手。
“好!”
马庭梁见状,猛地一拍巴掌,大声道。
“马家堡子不养闲人!够劲!喝!”
地牯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将酒坛缓缓举起,对准自己的嘴巴,毫不犹豫地灌了下去。
这一次,酒水流动的速度明显比上一次慢了许多,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每咽下一口酒,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周围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地牯牛,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又一坛酒见了底。地牯牛的两条腿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长长地打了个酒嗝,酒嗝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嗝~~~到……到你了。”
他费力地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眼神却依旧死死地盯着马庭梁。
马庭梁没有丝毫犹豫,再次伸手又拽过一坛酒,对着嘴就开始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