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乐端着药碗,笑眯眯地说:“你要是不喝,我只好采取强制手段了哦~”
周慎行丝毫不惧,得寸进尺:“那……那你喂我。”
“嗯?”
“哎呦~我的手好痛哦~端不住碗。”
周慎行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于知乐毫不留情地拆台:“你只伤了左手。”
“我不管,我就要你喂我!”周慎行耍起赖来,“不然我就不喝了!”
于知乐翻了个白眼:“痛死你得了。”
周慎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知知,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想我啊?”
于知乐又好气又好笑:“你要是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把药灌你嘴里。”
“哼。”
周慎行冷哼一声,背对着她,生闷气。
于知乐无奈,只好舀了一勺药送到他嘴边。
周慎行皱着眉头喝下,立刻吐着舌头:“好苦好苦,我要蜜饯!”
“喝完再给。”
周慎行眨了眨那双清透的凤眸,委屈巴巴地说:“可是药真的好苦啊,知知,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甜头吗?”
于知乐拿他没办法,只好从袖中取出一颗蜜饯。
周慎行并没有伸手去接。
“我可以换个甜头吗?”
于知乐正要说话,忽然感觉眼前一暗。
周慎行已经凑了过来,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他的唇带着药草的苦涩,又透着几分清甜。
“你!”
于知乐的脸瞬间红了,手中的药碗差点打翻。
周慎行却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这下不苦了。”
于知乐瞪了他一眼,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眸子时,心里的无名火无处发泄。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伤员计较。
于知乐继续舀起一勺药递到他嘴边:“快喝药。”
周慎行却不肯张嘴,只是用那双凤眸直勾勾地看着她:“再给点甜头?”
于知乐果断拒绝:“不行!”
周慎行哀求道:“就一下?”
“周慎行!”
“好好好,我喝我喝。”
周慎行终于妥协,却在她喂药时,故意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她的手指。
于知乐的手一抖,药汁洒在了他的衣襟上。
她慌忙去擦,却被周慎行一把抓住了手腕。
周慎行忍不住将她拉入怀中。
于知乐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
“嘘~什么都别说,让我抱一会儿。”
周慎行在她耳边轻声说:“谢谢你,知知。”
于知乐心中一颤,轻轻推开他,故作镇定地说:“你……你快把药喝了,我还得去给你熬治伤的药呢。”
周慎行仰头将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反而笑嘻嘻地说:“熬药的时候,记得多放点蜂蜜啊!”
于知乐被他的无厘头要求气笑了。
周慎行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柔情。
他这辈子,估计再也离不开她了。
另一边。
贺思甜端着一碗伤药进到周谨言的房间。
周谨言坐在床榻上,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胸膛,背后的纱布渗出了点点血迹。
“把药喝了吧。”
贺思甜将药碗递过去。
周谨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贺思甜看得咋舌,这些中药苦得很。
她上回发烧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每次喝都要做半天心理建设。
“我帮你换药。”
她拿起新的纱布和药粉。
周谨言没有反对,只是背对着她坐好。
他的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有的已经泛白,有的还带着淡淡的粉色,显然是新伤叠着旧伤。
贺思甜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看到伤口没有恶化,这才放下心来。
她取来金疮药,轻轻洒在伤口上。
周谨言皱紧了眉头,发出一声闷哼。
“忍一忍。”
贺思甜轻声安抚,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陈年旧疤,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这些疤痕,每一道都代表着一场生死搏杀。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很丑吧。”
周谨言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
贺思甜的手顿了顿:“不丑。”
“不用安慰我。”
“我没有安慰你。”
贺思甜认真地说:“这些疤痕,是你活下来的证明,每一道,都说明你战胜了死亡。”
周谨言没有说话,贺思甜却感觉到他的背脊微微僵硬。
她继续上药。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一道特别深的疤痕时,周谨言突然颤抖了一下。
贺思甜心口一窒。
她低下头,轻轻吻上了那道疤痕。
周谨言的身体瞬间绷紧,呼吸也变得急促。
贺思甜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快。
“你……”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不觉得丑。”贺思甜轻声说,“这些疤痕,都是你的一部分,而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喜欢你的一切。”
周谨言的身体猛地僵住。
贺思甜温软的唇落在他的背上,带着怜惜与爱意。
那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如雷的声音。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犹疑和难以置信:“卿卿,你……”
“我不嫌弃。”
贺思甜抬起头,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看到这些疤痕,我只会想,你曾经经历过多少危险,受过多少伤?”
“我希望,以后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让你再受伤。”
周谨言霍然转身,将她拉入怀中。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碰到伤口,却又将她抱得很紧。
“傻瓜。”他低声说,“有你在,我怎么舍得受伤。”
周谨言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声音温柔又缱绻:“卿卿,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意外。”
贺思甜的脸瞬间红了。
她将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周谨言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目光落在枕边的玉佩上。
玉佩通体莹白,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纹样,右下角刻着一个小小的“雅”字。
那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关乎母亲的身份,亦关乎他的身世。
但此刻,他忽然觉得,当一个普通的杀手,一个深爱她的男人,似乎也不错。
少顷,贺思甜轻轻推开他,站起身:“你的伤需要静养,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