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卫看着宁修言眯起的双眼,没来由的心中一颤,慌忙弃刀抱拳行礼:“小人不敢!”
自己身死事小,可倘若这个时候起了冲突,给了宁修言借口发难的机会事大。
于情于理这对自家少爷而言是极为不明智的举动,故而只得忍气吞声!
冷哼一声,宁修言冷漠着开口:“知道不敢,还挡在这里,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刺杀当朝勋贵不成?”
“这……”
护卫既不敢就此退开,亦不敢放任宁修言接近王瀚,唯恐其盛怒之下做出什么出格之举,只得硬着头皮哀求。
“侯爷,我家少爷所言句句属实,还请侯爷明鉴!”
闻听此言,宁修言面露不悦。
“你等说是青州王家之人便是王家之人了?日后若有人随便冒充身份,难不成本侯还得将他供着?再者说,李紫涵身为大夏百姓,本侯又忝为大夏勋贵理当护我大夏百姓的安全,倘若就此放任你等离去,若是紫涵姑娘出了什么事儿,本侯找谁说理去?”
顿了顿,宁修言继而又道:“何况,本侯也没不让你等自证清白,这样吧,王瀚暂时由本侯带回白羽卫看管,你等速速回去传信便是,若届时青州王家真的来人,本侯自会还他一个清白,可倘若不是,就莫要怪本侯治他一个强掳民女的罪名!”
护卫顿时傻了眼,让宁修言带自家少爷回白羽卫是万万不能的!
先不说会不会遭受严刑拷打,单单王瀚那等娇生惯养的身子若是落入牢狱之中,怎能吃得消那里面阴冷潮湿的环境。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又该如何向家主交代!
强忍心中惧意,护卫一咬牙关沉声道:“侯爷恕罪,少爷自小体弱多病,不若这样可好?我等在京都客栈落脚,侯爷大可以派人前来客栈外把守,小的保证不会擅自离开京都,若违此言,侯爷直接斩杀我等即可!”
眼见宁修言即将发作,那名护卫连忙补充道:“我家少爷在京都也与不少世家子弟交好,若侯爷不信,亦可差人前去将他们传唤来替我家少爷作证!”
宁修言自知王瀚的身份不会作假,可心中的这口恶气属实咽不下去,既想出气,又怎会如他们所愿请人前来证明!
“放肆,你当本侯是在与你谈条件不成?况且,本侯如何知晓你们是不是沆瀣一气,故意串通起来欺骗本侯?”
“侯爷……”
不等护卫说完,宁修言沉着脸打断道:“你等推三阻四,莫非此人并非青州王家人,而你等实则是林中贼匪眼红李掌柜的钱财?若是如此……那便好办了!”
听着宁修言拉长的尾音,护卫心中一突。
抬头的瞬间,恰巧迎上后者阴恻恻的笑容,心中暗叫不好,刚想回身推开王瀚,却被一股巨力击中后背,顿时一口鲜血喷洒在王瀚脸上。
王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愣当场,早已不知如何是好。
那名护卫昏倒之际还不忘伸手冲着王瀚喊道:“少爷快……跑……”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既然动了手,宁修言就没打算放过他们了,横竖都结下梁子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他自是清楚!
当即一声厉喝,让李紫涵芳心狂跳不止。
“趁夜掳走竹文轩掌柜一行人已被本侯捉拿,奈何对方负隅顽抗,作困兽之斗,本侯不得已将一干人等就地诛杀,以正法典!”
“一个不留,杀!”
宁修言话音刚落,无数道箭矢射向王瀚等人,饶是先前被围的司隶卫女官此刻亦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宁修言则是默默的挽弓搭箭,对准了被吓傻在原地的王瀚露出了瘆人的冷笑。
“若有机会,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话语刚落,紧绷的弓弦发出轻微的颤动声,箭矢泛着寒芒径直射向了还未回过神来的王瀚。
眼见王瀚就要身死当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匕首从侧边飞出,在箭矢距离王瀚胸膛不足一拃之处,将其击落。
而这一幕令莫昶业神色一紧,立刻抽出佩刀挡在宁修言身前,警惕地厉声高喝:“保护好侯爷!”
陆景云等人的目光第一时间便向着四周搜寻。
很快,一支仅有八人的小队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一行人身着黑底白边的服饰,面上自双目之下覆着半张假面遮住口鼻,乍看之下着实有些唬人。
莫昶业沉声道:“你们是何人?……站住,若是再往前一步,就地射杀!”
谁知面对莫昶业的警告,领头那人非但充耳不闻,反而依旧自顾自地朝着王瀚走去。
这让莫昶业心底怒气横生,刚要下令,便听耳畔弓弦拉响,一根箭矢自他身后射向面具人。
后者眉头微挑,不等他出手,身边的另一名面具人手腕一抖,一枚暗器便击落了射来的冷箭!
“本侯不喜欢废话,说出身份与来意,否则……死!”
此话一出,身后白羽卫分作两组,一组抽出佩刀护在袍泽身前,一组挽弓搭箭对准了这群身份不明的面具人,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将他们射杀在此的打算。
领头的黑衣人方才缓缓转身,掏出令牌对着宁修言亮明身份。
“司隶卫军校阏逢,奉陛下诏令带王家之子王瀚入宫!”
宁修言冲陆景云点了点头,后者心领神会,上前伸手便要接过令牌供宁修言查看。
不料阏逢面色一冷,厉声道:“放肆,司隶卫的腰牌也是……”
可话未说完,一根箭矢便又射在其脚边,箭矢入地三分,尾羽颤抖不止,足见力道之大。
“本侯今日心情不佳,若你胆敢再多吐半个字,便将你等全部射杀在此!”
阏逢语气一滞,强忍下心中怒意,任由陆景云夺过令牌,将之交给宁修言查验。
奈何司隶卫本就从未显露于人前,他又如何识得真伪,不过是装装样子,杀杀那领头人的威风。
但好在令牌这东西的工艺做不得假,如此精细之作,想来这群人的身份定是无疑。
随手将令牌抛还给阏逢,宁修言点了点头:“令牌没问题,但身份有待商榷,这样,本侯陪同你等一并将人押送至陛下面前!”
阏逢没有过多纠缠,而是点了点头,接着单手一挥,身后走出两人将王瀚搀扶起身。
“还请侯爷同本官一同回宫面圣!”
“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