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万民军重骑冲杀进来的空缺之处,也很快被其他乾军士兵填补上来。
军阵在短时间内重新变得严整有序,士气也逐渐回升。
在战场前方,张文鹰还在与万民军激烈交战。他奋力将面前的敌人砍倒后,趁着短暂的间隙,抽空向后方看了一眼。
看到后方的变化,他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他挺直了腰杆,大声喊道:“弟兄们,阵型稳住了,对面的骑兵逃了!”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厮杀声中飘荡,虽然略显微弱,但却清晰地落入了每一个士卒的耳中。
这一消息如同强心剂一般,瞬间让乾军士气大涨。士兵们心中有了底,手中的长刀挥舞得更加凶狠。
刀光剑影,武器碰撞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瓯浩率领着部队,从乾军军阵中突围而出后,并没有急于再次冲杀进去。
他深知乾军此刻虽有些慌乱,但仍有一定的抵抗能力。于是,他当机立断,带着麾下兵马,在乾军的侧面来回游走。
他们就像一群狡猾的狼,不断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手中的弓箭、弩箭如同致命的獠牙,不停地袭扰着乾军。
此刻,乾军的骑兵大部分都深陷与对方轻骑的激烈拼杀之中,根本腾不出手来应对瓯浩这一支极具威胁的队伍。
剩余的骑兵,多数是各个指挥使身边的精锐亲卫,他们肩负着保护主将的重任,自然不能轻易离开。
而除了这些亲卫,就只剩下苏温言手下的三支军队了。
京营与北辽相比,在战马方面有着巨大的差距。乾朝虽有几个马场,但这些马场加在一起,面积也远不及北辽那广袤无垠的草原。
不仅如此,从马匹的质量上来说,乾朝马场产出的战马,更是比北辽的差了不止一筹。
虽然每年北辽王都会向京城输送一批战马,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战马或是因为各种战事损耗,或是被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偷偷卖到了别处,如今能调用的已然所剩无几。
所以,一时间乾军根本无法出动足够的骑兵对瓯浩进行拦截。
当然,苏温言的军队是个例外,不过这得看苏温言愿不愿意在这个关键时刻发兵。
山坡之上,赵国公泰禾神色凝重,眉头紧锁,紧盯着下方混乱的战场局势,心中焦急万分。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麾下的兵马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不断折损,所剩已然不多。
此刻,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苏温言的队伍上。
回想起开战之前,苏温言曾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绝对会出兵相助。现如今只能相信苏温言的决断绝无问题。
此刻,瓯浩正率领着手下的骑兵在战场侧面,如鬼魅般不断袭扰着乾军。他们的身影如疾风掠过,搅得乾军侧翼一阵混乱。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闷的马蹄声从他们右侧的远处传来,紧接着,滚滚烟尘冲天而起。
那烟尘遮天蔽日,仿佛一条腾飞的巨龙,直入云霄,远远望去,好似一团厚重的浓雾,将天际都染成了灰黄色。这阵烟尘自远方奔腾而来,越来越近,马蹄声也愈发震耳欲聋。
瓯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猛地吸引,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抽空转头望去。
在那滚滚烟尘之下,一面旗帜若隐若现,随着烟尘的翻涌,旗帜上的图案逐渐清晰 —— 竟是龙骧卫的旗帜!
“龙骧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瓯浩心中暗自疑惑,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大手一挥,高声喊道:“兄弟们,随我过去!”
说罢,他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向着龙骧卫旗帜的方向疾驰而去,手下士卒也纷纷紧随其后,一时间,马蹄声轰鸣,扬起一片尘土。
两队骑兵就这样,在广袤无垠的原野之上相向而行,逐渐靠近。
龙骧卫此次出动的全是游羽营的轻骑,队伍整齐而迅速,带队的正是沈虎。
沈虎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身姿挺拔,目光如炬。他神色冷峻,从战马的身侧迅速抽出弓弩,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所有人,弓弩准备!”
话音刚落,他的身后,游羽营的士卒们训练有素地迅速从马腹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弓弩,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
他们熟练地将弓弩上膛,而后整齐地斜着指向半空,箭镞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
沈虎眼光凌厉,紧紧盯着远处同样袭来的万民军骑兵。此时,万民军骑兵也已纷纷搭弓,准备射箭。
沈虎心中毫无惧意,他深知游羽营的实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冷笑,继续带着游羽营向前逼近,冲击的势头没有丝毫停歇,仿佛要将前方的一切都碾碎。
瓯浩看着对方来势汹汹的冲击,心中虽有些诧异,但毫无惧色,他挺直了腰杆,紧握着手中的长枪,大喝一声,直接迎了上去。
当游羽营士卒到了距离他们一百五十步左右的位置时,他们的队伍突然犹如一条灵动的巨龙,整齐地向着后面转向而去。
而在他们转向的同时,搭好的箭矢如雨点般轮流射出。一时间,箭如雨下,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箭矢几乎没有停歇、没有间隔地轮番飞向万民军。
瓯浩见状,神色镇定,他一边冷静地观察着箭雨的轨迹,一边开口沉稳地说道:“注意躲避箭矢!” 说罢,他手中长枪舞动,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不时将飞来的箭矢磕飞,火星四溅。
“轻骑散开!” 瓯浩一边磕飞箭矢,一边再次高声下令。
他身后跟随的轻骑听到命令,立刻如同一张缓缓铺开的画卷,在广阔的平原上迅速散开。
待到合适的位置,他们也纷纷张弓搭箭,向着游羽营射箭回击。一时间,两支骑兵队伍在原野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箭雨交锋,喊杀声、马蹄声、箭矢破空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