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富娘一巴掌拍在儿子身上,“呸呸呸,你个蠢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刘家人脱下刘多子的衣服,发现他身上的伤很重,许多木刺早已刺入内脏,拔出来时还带着血肉。
逃荒路上找不到大夫,他们又没有休养的机会,也没有治疗外伤的药,刘多子性命难保。
有些流民见状,眼里露出一丝喜悦,暗骂一句,“活该!”
这家人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人,现在也算老天开眼。
刘老头带着几个孙子四处求药,可惜,流民根本没有疗伤的药,而那几家富户也不愿搭理他们。
刘家人愤恨不已,不由将几家富户给恨上。
可他们都有护卫,他们即便再恨,也无计可施。
天刚亮,苏夏便起身收拾东西。
她吃完早膳,看了左脚的水泡,昨日还泛白的水泡此刻已经焉下去,可以清晰看到那层皮贴着肉。
苏夏轻轻扯出线,拿出干净的布条进行简单包扎,穿好鞋子去取桦树汁。
今夜时间长,桦树汁比昨夜收集的还要多,足够她喝两天。
苏夏把水囊放进背篓。
几个水囊都装满了水,有桦树汁、桦树叶茶水和电解质水,自己可以换着喝。
她收拾好东西,背着背篓开始赶路。
苏夏走出林子,发现徐家的队伍也开始赶路,他们一行人有马车、骡子,光是物资就够她羡慕不已。
她加快脚步走到徐家队伍前面。
这几家富户人多,往往会占据一整条官道,她若是慢半拍,就得进林子里绕路。
若是从前苏夏还有心思绕路,但是她现在脚上有水泡,走太多路会磨破皮,若是感染可就不好了。
苏夏走在前面,小小的身量淹没在逃荒队伍里,若非刻意观察,几乎找不到她的身影。
徐老爷费了些心神才看到‘他’的身影。
“这位少侠颇有胆识,还能想出从树上接水的办法,要是能招揽进队伍就好了。”
鲁义知道徐老爷的意思,但是他直觉那人不会同意。
“老爷不妨再观察几日。”那人的精神头显然比其他流民还要好,说明这一路都不缺吃喝。
可‘他’只有一个背篓,根本装不了多少粮食。
‘他’必定有过人之处,才能沿途寻到吃食和水源。
若是能加入徐家队伍,他们一行人活下去的几率也会增加。
若是不能,他们也能跟着‘他’多学点生存技巧,以后大有裨益。
徐家队伍有马车,赶路速度普通人快更多,追上苏夏不是难事。
苏夏知道徐家一直跟着自己,她想要甩开他们,但是她两只脚痛得厉害。
每次看到一块石头她都想歇脚,为了活命,又不得抓紧时间赶路。
逃荒这几日,她发现林子里干得厉害,就连吹过来的风都是燥热的。
而且一路上没听说谁寻到水源。
水是生命之源,不喝水身体扛不住,若是这一带都没有水源,她便无法停留。
虽然她戴着草帽,做了防晒,但还是被烈日烤得难受。
苏夏嘴皮干裂起皮,甚至开口流血。
她微微抿嘴都能感受到唇部撕裂的疼痛,上下嘴皮摩擦着有些刺痛。
嘴唇干裂时,切记不能反复舔唇,这样只会让水分流失更快,加快唇部干裂。
而猪油可保湿,稍稍抹上一层,能锁住水分。
用猪油擦脸可能会油光满面,但也比干裂撕痛好太多。
她连忙喝一口水,然后伸手进背篓,实则是从空间挖了一点猪油抹在嘴皮上,脸上、手上粗糙的地方也抹一些,以免因缺水而开裂出血。
随后又撕下一块破布衣裳,将口鼻挡住。
她现在油光水滑,若是被人瞧见,就是行走的食物。
用破布遮住脸,流民看不清她的面容,也看不到她脸上的油,而且破布还能阻挡太阳光线的照射,虽然依旧热,但却没有再晒得痛。
苏夏赶了一会儿路便休息一下,顺便撕下几块黑面馒头塞进嘴里,不断分泌唾液湿润口腔,之后馒头软化,这才咽下。
约莫傍晚,前面官道突然多了一条岔路口,可惜没有路碑和舆图,她无法判断自己所在的位置。
苏夏转头看向后面的逃荒队伍,很快便看到徐家的马车。
这几家人中定有见识广的人,也许她可以等等,先看看他们要往哪边走,她再跟着便是。
不一会儿,逃荒的大部队便越过苏夏,他们有些人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纷纷停下。
张宝财曾经走过这条道,见前方又出现岔路口,知道他又有用武之地,连忙积极站出来,“村长,我知道!”
“一条道通往榆县,另一条通往顺清县,不论走哪边,都能抵达保山县。”
他们要往南走,必须通过保山县,恰好保山县与另外两个县城相邻,所以不论走哪边都可以,只是距离远近、耗时的问题。
“只是榆县山地多难走,而且还有土匪,顺清县地势相对平坦,赶路方便,就怕遇见官兵。”
他们没有路引,而且左边官道遮掩物也很少,若是遇见官兵会很麻烦。
张宝财见村长将目光落在右边的官道上,疑惑问:“村长,你想走右边吗?”
“现在各处闹旱灾,榆县山里的土匪缺衣少粮,十分猖狂,凡是要从山里路过,都得交过路费。我们这么多人,肯定会被土匪发现。”
他们虽然人多,但抵不住山匪有大刀。
流民都是普通百姓,光是听说土匪的名号都被吓得腿软,这要是遇见,想逃跑都难。
从榆县路过,就是羊入虎口。
平安村村长犹豫一瞬,他总觉得心慌慌的,说不出为何。
“天快黑了,先找个地方休息,明日一早再赶路。”
平安村的村民闻言,立刻找地方休息。
这一路,村长带着他们躲避多次危险,他们相信,只要有村长在,他们一定能够顺利逃去南边。
后面的流民都累得不成人样,肚里空空,早就没有力气赶路,一看前面几支队伍开始停下,后面的也紧跟着停下。
徐家的护卫见状,连忙走到马车前请示徐老爷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