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
太妃笑出声来，颇为欣赏的看着她，点头夸赞：“做的好。”
女子惊愕一瞬，又化为了惊喜。
太妃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脸，道：“哀家看你有些眼熟，应是见过你的吧。”
女子点头，鬼没有眼泪可流，可她眼底的哀伤却清晰可见。
太妃不确定的问：“郑国公家的？”
云早早听到这里，也蓦地瞪大了眼睛，仔细认真的打量起她来，这么说她可得帮忙报仇了，郑国公世子那可是癫和尚。
女子道：“郑毓，太妃，我是郑国公之女郑毓，在家中行五。”
太妃眼泪就没停过，双手合十，嘴里喃喃念叨：“造孽哦，皇帝跟皇后这夫妻两个，真是造孽哦，他们如此狠毒，就不怕遭报应吗？”
云早早还在看她，只觉得她的五官，跟癫和尚还是有几分相像的，开口询问：“你是何时离世的？”
如若是在郑国公府被灭门之前，绝对没有人敢动她，皇后也不敢。
果真。
郑毓道：“郑国公府一门三百五十六口惨死半年后，我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早产了，生了两天两夜，孩子还是未生出来。
太医说是难产，要剖腹，皇后征得皇上的同意之后，让太医给我剖腹，剖出来的孩子，只有一个身子，却有两个头。
当时产房里所有人都吓坏了，皇后说是不祥之兆，说我的孩子是怪物，当场就让嬷嬷把他们抱走了。
皇上失望愤怒至极，将我宫里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统统打死，把负责给我接生的稳婆太医都赐死之后，也不再管我。
我在床上躺了三个时辰之后，才断气。”
说到这里。
她浑身开始涌动黑色的怨气，一双眼睛也化为了空洞，开始往外滴血，指着自己的眼睛：“皇后口口声声跟皇上说让那个纯阳道长给我超度，却挖掉了我的眼睛。
她跟我说，是纯阳道长把炼制的鬼胎，放进了我的肚子里，把我的孩子变成了怪物。
我早产，也是因为鬼胎要出世。
她怕我会化成厉鬼找她报仇，让纯阳道长把我的魂魄拘了起来，打得我魂飞魄散。”
太妃嘴里念叨着作孽，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抹着泪：“怪不得珂珂说她回宫的时候，找寻不到你的魂魄，原来如此！”
郑毓听到这个名字，身上的怨气散了些，似是想到了往事，喃喃道：“我怀孕之时，王妃说我怀的是双生子，我当时很开心。
她给我的护身符，我也一直贴身佩戴着。
我也听她的话，平日里从不出宫门，也不吃任何她给我留的食谱以外的东西。
可我们千算万算，没算到从国公府跟着我一块进宫的霜儿，她投靠了皇后，拿了一模一样的假护身符，换走了真的，每日里的食谱，也加了皇后给的药。”
太妃想要抱抱她，想要安慰她，可面对着一个鬼魂，却什么都做不到，只哄着眼睛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是皇后太狠毒，用心太险恶了。”
坏人太坏，又怎么能去怪好人太好，没能防得住坏人呢？
云早早这会儿，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正隆帝，要不是他作妖，弄出来了聚煞法阵，作为残魂的瑞王，跟魂飞魄散，只留了一缕残念在世间的郑毓，根本不可能再次凝聚魂魄，恢复记忆。
郑毓说完了自己经历的一切，才看向云早早，眼底的戾气全然化为了温柔：“你就是早早吧，我听王妃提起过你。
她说因为是在早上捡到的你，就给你取名叫早早，我当时还说她，取名字是大事，怎可如此随意而为，没想到她真的给你取名叫早早了。”
云早早无语：……
她是真的问过师父，自己为什么叫早早。
师父每次说的都不一样。
有时候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是要激励她勤奋努力，上进。
有时候说她喜欢的一个大文豪，上学堂老是迟到，便在桌子上刻了了早字，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迟到过。
有时候还说是捡到她的时候，看到四周的景色，想起来一句诗：‘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便取了一个早字。
原来这些都是她的借口，她就是随便给她取的名字！
毁灭吧，没有爱了！
门口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低低的笑音。
云早早看过去。
萧珩赶紧憋住笑，安慰她道：“义母她给你取的名字，虽然说是有些随意，可她对你的爱一点都不随意。”
太妃还真的不知道她名字的来历，心里虽然觉得珂珂她是真不靠谱，嘴里还是帮她说了句好话：“阿珩说的对，你师父她最疼你了。”
云早早也看她：“太妃你刚刚不是还说，我师父一点都不靠谱，从小便把我一个人留在家，她自己到处乱跑。”
太妃无话可说了，她乱跑是真的跑，留那么一个孩子在家，她的心反正是真的大，换成她，她是不舍得留孩子一个人的。
云早早倒是很快就想通了，自己给自己安慰好了，她师父一直都那个样子，无所谓的道：“算了，我懒得跟她生气，早早也挺好的。”
太妃跟萧珩对视了一眼，笑了。
郑毓松了口气，若是自己一句话，坏了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就是她的罪过了，还好这孩子没跟她师父一般见识，想得开。
只有萧正言一个人，对他们的谈话，听得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外头这会儿。
又有脚步声靠近，安嬷嬷离得老远，就提前提醒的喊了一句：“太妃，皇后娘娘过来给您请安了。”
她话音刚落。
郑毓突然警惕了起来，浑身黑雾弥漫，眼底恨意翻涌，声音阴冷的有些骇人：“早早，那个纯阳道长来了，我感觉到了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