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云谋粮储:部落稳筑生存基
顾云的手指刚触到莓果表面那如丝线般的银线,一阵清凉感从指尖传来,塔楼顶端的月光忽然被厚重的云层吞没,黑暗瞬间笼罩下来。
粮垛间搬运种子的兽人们同时停下动作,他们额头的兽纹在黑暗中泛着幽绿荧光,宛如神秘的符文,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正把银粉撒进陶罐的年轻女兽人。
那银粉在月光消失前的微光中闪烁,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这是祭司大人吩咐的防腐药。";女兽人耳后的鳞片微微翕动,沾着银粉的指甲在陶罐边缘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顾云注意到她腰间挂着的骨哨与莉娜前天吹奏的款式相同,哨管上同样刻着水波纹与齿轮相嵌的图案,在微弱的光线下,那图案仿佛有了动态的美感。
彭越的嗓门突然从谷仓拐角炸响:";用二十张巨蜥皮换盐?
你当老子是雪原上冻傻的岩羊?";他扛着半人高的盐袋撞开木门,那木门被撞得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兽皮靴把夯土路面踩得咚咚作响,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跟在后边的格鲁甩着尾巴扫起尘土,尘土带着淡淡的土腥味扑面而来,暗红色鬃毛里还沾着几片月光莓的碎叶。
彭越的争吵声渐渐平息,周围的兽人先是一愣,随后开始交头接耳,气氛也慢慢缓和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过后的一丝松懈。
这时,顾云展开用蛇皮绘制的种植区规划图,围坐在篝火旁的兽人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那声音像是一阵风吹过干草丛。
火堆里爆开的火星溅在图纸边缘,带着炽热的温度,把标注着";轮作区";的六边形符号燎出焦痕,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钻进鼻子。
";把圣果田改种地薯?";格鲁的爪子直接捅穿了图纸中央,";战神在上!
去年霜月饿死崽子们的时候,可是月光莓的汁液......";
";正是月光莓的过度采集导致土地酸化。";顾云用木棍拨开火堆,露出下方板结的紫色土层,那土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他从灰烬里捡起半枚果核,借着火光展示表面蛛网状的裂痕,";每颗月光莓成熟时要消耗三倍养分,而地薯的块茎能反哺土壤——莉娜祭司的净化阵正好需要这种养分循环。";
兽人群里传来鳞片摩擦的沙沙声,仿佛是一场神秘的低语。
顾云瞥见莉娜的白袍角从粮垛后闪过,她手腕上的银铃正随着某个特定方位有规律地轻颤,那清脆的铃声如同山间的鸟鸣。
当反对声最激烈的老兽人拍着石桌站起来时,彭越突然掀开了角落盖着麻布的竹筐——二十颗饱满的地薯滚落到篝火前,断面渗出的乳白色浆液瞬间凝固了所有质疑,那浆液带着淡淡的清甜气味。
";今晨在西南坡试种的。";彭越用匕首削下半片地薯,当着众人的面塞进嘴里大嚼,";比月光莓顶饱十倍。";他刻意露出腰间新添的兽牙挂饰,那是今早赌赢格鲁心腹的战利品。
说服工作进行到后半夜时,顾云在储粮区发现三处被动过手脚的木梁。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思索着这背后的原因,这木梁被动过,难道和那神秘的银色粉末有关?
和莉娜的防腐剂又有什么联系呢?
当他擦拭掉梁柱缝隙间的银色粉末,莉娜的声音突然从头顶横梁传来:";月光莓的防腐剂需要月光激活。";女祭司倒悬的身影宛如白蝠,发梢垂落的银链恰好指向孩子们白天玩耍的塔楼方向,";就像战神画像需要童真之血来点睛。";
次日清晨,顾云在溪边遇见卡恩时,老猎人正用骨刀削制某种中空的木管,骨刀与木管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脚边散落着七八种不同纹路的果核,每削完一截就要对着太阳比划刻度,阳光洒在果核上,反射出五彩的光芒。
";当年大迁徙时...";卡恩突然开口,布满疤痕的手指抚过腰间已经发黑的兽皮水囊,";我们在北边峭壁的裂缝里,见过会呼吸的岩洞。
那个岩洞的土壤和水源说不定和咱们种植区的土壤、水源有某种联系,或许对月光莓和地薯的生长环境也有影响呢。";他浑浊的独眼倒映着顾云骤然握紧的图纸,却又低头继续雕刻木管上的月相纹,";不过那地方,只有老得记不住仇的兽人才找得到路。";
顾云正要追问,东边种植区突然传来欢呼。
彭越标志性的口哨声里混杂着兽人们用尾巴拍地的节奏,新翻的泥土裹着晨露的腥气随风飘来,那股气息清新而湿润。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粮仓顶端的青铜齿轮,昨夜撒过银粉的陶罐突然发出类似铃铛的共鸣,清脆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
顾云跟着卡恩钻进灌木丛时,老猎人正在往木管里塞月光莓的果核。
七种不同纹路的果核在管腔里碰撞,发出的声响时而像溪水叮咚,时而像兽群低吼,仿佛是一首神秘的乐章。
";东北风。";卡恩突然停步,独眼盯着木管表面凝结的露珠,那露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他沾着泥浆的指甲划过管身雕刻的月相纹,在某个形似弯钩的图案上重重一磕,";当年峭壁裂缝里的风,就带着这种铁锈味。";
两人拨开垂挂着吸血藤的岩壁,腐殖土的气息突然被某种清凉的矿物味道冲散,那股清凉的味道让人精神一振。
顾云手中的火把猛地晃动,火光舔过洞壁上密密麻麻的蜂窝状孔洞,每个孔洞边缘都泛着类似月光莓表皮的银线,在火光的映照下,银线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会呼吸的岩洞。";卡恩用骨刀敲了敲洞壁,蜂窝孔里立刻涌出带着回响的气流,那气流带着一股淡淡的潮湿气味,吹拂在脸上,凉飕飕的。
老猎人弯腰抓起把碎石,扬手撒进洞穴深处,侧耳听着石子碰撞的声响:";西侧三十步有暗河,东南角...";
他话音未落,彭越标志性的口哨声已从洞口传来。
年轻战士扛着两捆绳索冲进来,兽皮外套上还沾着新鲜的地薯浆,那地薯浆散发着淡淡的甜味。";格鲁那孙子带着人在外面打赌,说咱们找着的顶多是个土拨鼠洞!";
正午时分,当莉娜的白袍拂过蜂窝状的洞壁,女祭司腕间的银铃突然自发震颤起来,那铃声清脆悦耳。
她指尖抚过某个特别规则的六边形孔洞,从腰囊里抖落几粒发光的孢子。
荧光沿着孔洞边缘的银线蔓延,转眼勾勒出覆盖整面洞壁的巨型符文,那符文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比初代祭司留下的净化阵更古老的图腾。";莉娜的鳞片在荧光中泛起涟漪,她突然转向正在测绘暗河的顾云,";这些孔洞的排列...像不像你规划图上的轮作区?";
格鲁就是在这时踹开了洞口的藤蔓。
暗红色鬃毛上沾满泥浆的兽人战士甩着尾巴,把三只还在蹬腿的岩羊摔在众人面前:";狩猎队今天多打了五头猎物。";他粗声粗气地说着,爪子不自在地抠着岩壁上的蜂窝孔,";那什么...搬运组的木车还缺几个拉绳的。";
彭越的嗤笑还含在嘴里,顾云已经将运输路线图拍在格鲁胸前:";正需要熟悉西南坡地形的领队。";年轻穿越者指了指图上标红的陡坡,那里用兽人文字歪歪扭扭写着";格鲁隘口";。
从岩洞回来的路上,顾云和彭越的心中都充满了对部落未来的希望。
次日黎明,整个部落都被地薯烤熟的香气唤醒了,那香气浓郁而诱人。
二十口新砌的土灶沿着溪流排开,女兽人们用带鳞片的手掌灵活地翻动石铲,发出";滋滋";的声响,孩子们抱着中空的芦苇杆在蒸汽间穿梭嬉闹,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
顾云站在粮仓顶端,看着蜿蜒的队伍像动脉血管般将洞穴与种植区连接起来——背着地薯藤的兽人、拖着盐袋的角马、头顶陶罐的女祭司学徒,每个人额头的兽纹都在晨光里熠熠生辉。
";这是你要的北境苔藓样本。";莉娜的声音混着银铃轻响落在横梁上。
女祭司倒悬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她抛来的水晶瓶里,某种蓝紫色微生物正在啃食顾云昨夜放置的防腐剂银粉,那微生物在瓶中蠕动,发出微弱的";咕噜";声,";它们在月光下会分泌腐蚀性黏液,不过...";
震耳欲聋的号角声突然撕裂晨雾。
顾云扶住粮仓摇摇欲坠的木栏,看到东南方天际惊起大片铁灰色的鸟群,那鸟群在空中盘旋,发出嘈杂的叫声。
彭越嚼着半生不熟的地薯冲上塔楼,腰间新换的狼牙匕首还在往下滴着某种暗绿色汁液。
";巡逻队在黑松林边缘发现了新鲜的爪印。";他抹了把嘴,露出被地薯浆染白的牙齿,";不是野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