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希,想什么呢?”
欧伊承忽然用一支不知从哪儿摘来的狗尾草,晃地一下闪过面前,拉回自己游离的思绪。
见半晌没回答,于是她便好奇一声问道。
姜风璂缓过神来:“嗯?”。
听到这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名字,她下意识出神怔了片刻,接道:
“噢,我是刚看到,那边突然有许多人经过,看样子都是去往同一个地方的。”
姜风璂:“金兰台?”
欧伊承:“金兰台!”
两人目光对视,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欧伊承道:“我瞧着姑娘,应该是刚出远门回来吧?”
姜风璂微微点头。
欧伊承神色暗淡下来道:“唉,姑娘有所不知,这大概半年前,姜氏城和那西边儿的昧城打了仗,死了不少人。”
姜风璂蹙着眉头睁大眼睛道:“什么?!!!怎么会突然打起来?”
她不可置信,因为姜氏城主向来崇尚和平,断不会轻易和他们开战。
而西边的昧城,自己一年前离开时,也未曾听说过,与其存在任何会发生矛盾的隐患。若按常理,怎会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就爆发冲突。
很大的可能,便是有人在幕后作祟,挑动是非,生怕姜氏城不得安宁。
只见欧伊承摇摇头无奈一句:“我也只是听说。”
她侧过头离得更近些,悄声道:“是卫公他们,暗中勾结那昧城刚上来不到一年的城主。”
“否则,这战争怎么能说起就起。”
姜风璂疑惑道:“若是勾结,那他们为的是什么?”
欧伊承道:“半年前的战争惨败后,卫公开始撺掇城主,找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苛捐杂税,当然,直接发号施令的不是他。就算有清醒的人发声表达不满,可根本没用。当今的城主,多半已经是他们的傀儡了。一切都有城主帮其挡着罪名。”
“卫公的势力便借此大肆敛财,使得民不聊生。”
“而那昧城的城主,因为刚冒头,地位不稳,为了巩固权利,树立威严的形象,两方便幕后‘合作’。”
“昧城那边,他们开的条件是不菲的金银。那些金银怎么来的,他们既是同流合污之辈,想来不必我多说你也猜的到。而要求便是,让姜氏城在战争中故意失败。”
“这两方势力,给两国的百姓皆是做了个看似完美的棋局。卫公将重要的军情及时提供给他们,如此,昧城那些士兵在战场上自然如鱼得水。”
“昧城的百姓,估计还以为,这是天降救世主,把胜利都归于那些上位者的功劳。”
“殊不知,他们获得的虚假、短暂的和平,竟是由另一国百姓的生命换来的!!”
“卫公收了昧城的金银,丝毫不顾战场上的将士们。损失惨重便只能先投降,说是缓兵之计。”
“对外宣称,是他们不想让更多人死在战场上。然而战后,他便提出,征集城内有勇有谋的智者和武士。随后,便是以各种名头敛财。让大家为了姜氏城的未来,都能出一份力。”
她歇了口气,抿了口茶水,接着道:
“我甚至还有听到,说他们打算握手言和。你说这算什么事?”
“虽然能及时停战,自是最好。”
“可重要的是,这场战争本来就不该打起来!”
“全然把战场当儿戏?”
“他们倒好,一个获得了财力,一个获得了声望。”
“那我们那些战场上的将士怎么办?他们衷心为家国,却不想决策者竟然是如此的肮脏不堪。”
“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却让无辜的人付出生命!”
“他们凭什么?”
欧伊承语气中的激烈不满,逐渐宣泄而出。
姜风璂攥紧双拳,低眉喃喃道:“是啊,那些人有什么资格蔑视百姓和将士们的性命?没想到,如今竟已是成了这般局面!”
姜风璂当然知道这卫公不是个好人,只是不想,他已经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用战争做局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思索片刻,抬眸道:“今天多谢姑娘帮我刻玉。有机会我一定向周围人推荐姑娘的手艺。”
姜风璂给了些银子后立刻起身,又接:“我先行一步去金兰台看看情况,我们日后有缘再会!”
说罢,她扶手行礼,轻轻弯腰谢过。
欧伊承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女子间的信任和关心促使她下意识叮嘱一句:
“姑娘此去定要小心!再会!”
.........
岸边围了一圈热闹的人,姜风璂小心翼翼地轻轻拍了下前面女子的肩膀,温声歉意道:
“打扰姑娘了。请问,这金兰台比赛的规矩还没有变吗?”
“胜出的人,便由卫公手下的人带到府上‘招待’?”
女子闻言,稍稍惊了一下,回头与姜风璂对视道:
“......是。”她语气有些犹豫。
姜风璂见状,压低了声音,试探一句问:
“那,最近一段时间,还会有胜者在被引到卫公府后,便逐渐销声匿迹的事情出现吗?”
女子听过,慌忙低下眉头,目光四处飘荡,瞧着很是担心不安:
“我.....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劝姑娘也不要问别人了。我想起来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
姜风璂紧紧蹙着眉头:“......”。
看着她慌张离去的背影,自己心下即明。
因为暂时查探不到任何消息,姜风璂有些失落。
左右思索,还是决定先回府上看看母亲。离家许久,自当很是想念母亲做的各种美味佳肴。
刚到坐马车的地方,姜风璂忽感四周有异样。准确来说,她在金兰台时便已开始有所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