衲辛一怔,险些条件反射的就要使出擒拿手,手在空中顿住,上官恒逸的手心传来的温热直窜全身,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她没有拒绝,上官恒逸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将脸凑到衲辛侧脸,见衲辛脸色绯红,显然知道他的靠近,他的唇落在她的脸颊上,手上的力度紧了紧,衲辛顿时感觉全身如电击一般,心中升起一股柔情蜜意,不自觉的变得软弱无力。
上官恒逸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面对面,四目相对,衲辛的唇瓣微闭着,眼神温柔,上官恒逸将自己的唇贴上去,衲辛的心潮澎湃,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跟着上官恒逸的节奏而动,将自己一览无遗的展现在他面前,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女人,也会害怕,娇羞,上官恒逸一改之前弱小,怯懦之态,变得很霸道,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她只觉的骨头都快要散架,撕裂的疼感如刀剑划过肌肤一般。
第二天一早,上官恒逸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衲辛熟睡的脸庞,她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一夜未曾换过姿势,血液循环不良,导致五根手指有些发胀,蜷曲了下五指,牵连到肱二头肌,如此轻微的动作,衲辛醒来,懒懒的睁开眼睛,四目相对,开始有些惊讶,眼珠一转,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此刻自己正躺在上官恒逸怀里,姿势暧昧,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上官恒逸道:“该起床了,从今天起,我们都要上早朝。”身体却没动,等待衲辛先起身。
衲辛嗯了一声,身体却有了依赖感,第一次觉得被窝如此温暖,让人留恋。
见她嗯了一声却没动,上官恒逸笑了一声,道:“该不会你想赖床吧,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衲辛嘴角含笑,闭上眼睛,头向上官恒逸的下颚蹭了蹭,发出小绵羊般的声音,道:“再等一会儿。”
上官恒逸无语、惊讶,又有些高兴,手臂弯曲,手掌搭在衲辛的肩膀上,正要闭目养神,突然衲辛深吸一口气,做起身来,道:“起床了。”
上官恒逸心说这还没一分钟呢,还真是那个事业心为重的衲辛,只见衲辛的胴体在眼前一览无遗,长发垂至腰间,伸手在床头拿过内衫,手臂一震一展,内衫在空中飘出一道弧度,落在她的肩上,盖住她的躯体。
上官恒逸亲眼看见此情景,脑海里顿时浮现聂小倩穿衣的名场面,哪个男人看了不痴迷。
此时宫女急忙过来,为她穿上中衫和外套,将长发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侧头时见上官恒逸正呆呆的看着她,道:“怎么?你还想赖床?我先去沐浴,你慢慢磨蹭吧。”随着两名宫女向里室走去。
上官恒逸收回炽热的目光,呆楞的神态,道:“马上就起来,我穿衣很快的。”掀开被褥,看着衲辛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见他起身,宫女们前来伺候穿衣,等二人穿戴整齐后,一同携手前去金殿上朝。
朝堂上讨论了如何处置前朝余孽,上官恒耀之子时年才三岁,若将其杀害自然会被人诟病,说他是个暴君,连三岁孩子都不放过,听从衲融建议,将其贬为庶民,流放漠北,永世不得回京。
接着便是招贤纳士,开设学院,各地设置小、中、大学,让每个孩子都能读书习字,女子也可以入学,考虑时代不同,分设男子学院和女子学院,当然,这些都是上官恒逸提出来的,见他这架势是要改革,自然受到保守派强烈反对。
让上官恒逸愤怒的是,保守派的领头人物正是如今的衲融,气得他下朝后早膳都不想吃。
下了朝以后,二人一同进了文渊殿内,上官恒逸余怒未消,在房里踱步,道:“迂腐,老顽固,什么女子不能出阁,什么女则,什么三纲五常,要不是看在他是朕的大舅哥,真想卸了他丞相之职。”
坐在桌案前的衲幸眉梢一挑,正色道:“皇上重视教育,是北兆万民之福,但是欲速则不达,此事还需得从长计议,有了具体行事流程,底下的人才好去办。”
上官恒逸正在气头上,听到衲幸的话后方才觉得刚才的话欠妥,却又不想轻易说自己错了,不然自己就成了没有威严的皇帝,道:“嗯,看来是时候提拔一些思想前卫的年轻人了。”
衲幸手上拿着奏折翻看着,问道:“虽然都说治国平天下,但是这五个字当因时而定,目前我认为应该平天下而治国,战争不可避免,当一鼓作气平定天下,所以我决定,从健康城调三十万大军亲自率领,灭西兆。”随即提笔在奏折上落笔。
上官恒逸一惊,不明所以的道:“谁的奏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衲幸身旁看向奏折,是藏之城发来的,许澈在那里坚守,西兆骑兵强悍,又有上官恒耀的兵力辅助,自己久攻不下,损失惨重,急需援兵。
不用猜,其他几座城亦是如此情况。
见衲幸已经批阅‘坚守每日攻城,不得有误,三十日后援兵即到’。
完这道奏折和批注,上官恒逸眉头紧皱,道:“你要亲自去?”
衲幸放下笔,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道:“如今你刚登基,朝局不稳,外周局势危急,我必须去,只有我亲自带兵,才能鼓舞士气,尽快平定西兆。”
上官恒逸心中担忧,却也知道她的决定无法更改,道:“那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衲幸道:“好好守着大后方,你已经是一国之君,坐镇京城更为重要,就算将来有一天得知我战死沙场,你也不能出了京城大门。”
上官恒逸心中一凛,心底抽吸了一下,一阵心疼,却不知该说什么,怔怔的看着衲幸。
衲幸神色凝重的道:“这是我一生宏愿,如今该到了我去实现的时候,就算最终不尽人意,我也不会后悔。”
上官恒逸沉默片刻,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只有全力支持。”
衲幸道:“你想改革教育,首先得去了解民情意愿,教育的目的是让贫苦子女也能读书识字,而不是去跟已经读过四书五经的人争论此事可行不可行,民之所向才是硬道理,万千的百姓才是坐稳皇位的根基,这是我的建议。”
听完衲幸的话,上官恒逸心中一动,一股气流冲击脑门,震惊的眼神逐渐变成崇拜,嘲笑自己,这人呐,眼见短长不分时代,真的是的妻如此夫复何求?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衲幸站起身来,道:“你负责教育,郗皇后负责百姓健康,这样我们的子明才是最优的一代人,那我在前方当主帅,得到的士兵补给也将是文武双全之人,分兵布阵也更加得心应手,有生之年一统四方也将不是梦。”
上官恒逸心底一揉,双手握住衲幸的手,道:“我真是何德何能,能娶到你做妻子。”将衲幸一把抱住。
衲幸身体微微僵硬,但很快放松下来,轻轻拍了拍上官恒逸的背,道:“好了,别像个孩子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
上官恒逸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此去一定要平安归来,我会在京城等你。”
衲幸思忖上了战场,一切犹未可知,自己又岂能保证,不过看他满眼的担心,点头道:“好,我会小心的。”
随后,衲幸开始着手准备出征事宜,挑选将领、调配物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半月后,出征那天,阳光洒在大地上,衲幸身着戎装,骑在战马上,英姿飒爽,带着满腔壮志豪情奔赴战场,身后跟着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西边进发,分拨兵力至四座城池。
上官恒逸和郗卓音领着文武百官站在城墙上,目送她远去,心中默默祈祷她能早日凯旋。
送完衲幸,上官恒逸去了文渊殿,郗卓音则回到了永德殿。
看了一上午的折子,太监在旁添茶倒水,见他如此勤勉,不敢打扰,时至正午,太监小心翼翼地道:“启禀皇上,午膳时间已到,是否传膳?”
上官恒逸放下折子,想了想,道:“不用,朕去郗皇后那里吃。”
太监显得有些窘迫,更加小心的道:“回禀皇上,小人猜想皇上会去永德殿,半个时辰前去问过了,郗皇后午膳已经传过,此时已经离宫,去了太医院。”
上官恒逸微感惊讶,暗想:难道太医院也在为难她?道:“那行吧,传膳吧。”
太监道:“是。”朝门口高呼一声传膳后,手捧美味佳肴的太监鱼贯而进。
一共九十九道菜,寓意地久天长,与天地同寿,三十道荤菜,寓意一月有三十个白天,三十道素菜,寓意有三十个黑夜,二十四道小吃,寓意一年二十四节气,十二碗汤,寓意一年十二个月,三道凉菜,寓意一日三餐不可缺,摆上一碗白米饭,桌上刚好一百个碗盘。
摆膳完毕,上官恒逸目瞪口呆,自己一个人吃,哪能吃这么多?想想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树根、草根吃的津津有味,再看自己一顿饭就花去别人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财,心中升起一股愧意,道:“传朕口谕,从今以后,朕的膳食减少到二十四道菜即可,十二道荤菜,十二道素菜。”
太监一愣,道:“皇上,如今北兆国丰衣足食,皇上不必缩衣节食,皇上的膳食不仅是拿来吃,更是国家昌盛的一种体现,泱央大国,岂能委屈皇帝陛下。”
上官恒逸心知他一个太监,从未出过宫门,自然不知道外面老百姓的真实生活,一早上就有人给他气受,此时一个太监也忤逆他,顿时将筷子一丢,道:“那朕不吃了。”
太监见他发怒,顿时大骇,跪了下去,满屋子的宫女太监纷纷跪下,太监惶恐万分的道:“小人该死,请皇上息怒。”
上官恒逸见满屋子的人都战战兢兢,精神紧绷,好似下一秒就要人头落地一般,这些人自小入宫,看惯了宫里的骄奢,衣食无忧,但也时常担忧自己的项上人头,重新拾起筷子,道:“好了,都起来吧,朕吃就是了。”
太监见他怒气消了些,道:“谢皇上。”重新站起身来,在旁伺候着。
午膳吃过,便着手写计划,这个时代没有电脑,想做ppt不现实,毛笔写字方才能写周正,丹青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只有老老实实的用文字表述。
忙了一下午,方才有了初稿,放下毛笔,抬头一看,门外的太阳已经落下,暗想此刻阿音应该回来了吧,出门右拐,直奔永德殿而去,好几天没有好好说话了,心里想的发慌。
到了永德殿,只见里面寂寂无声,心中一惊,难道还没回来?宫女看见他来,纷纷行礼迎接,端茶倒水,问旁边的宫女,得知郗卓音还真没回来,便坐在大殿里等候。
天黑之前,郗卓音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见他坐在屋里,微微一愣,上官恒逸见她一脸疲惫,既欣喜又心疼,急忙起身迎接上去,抱住郗卓音道:“终于看见你了,阿音,我好想你。”
郗卓音本就疲乏的身子被他温暖的怀抱抱着,舒服的想就此睡觉,道:“这才几天不见,又不是分开三年五载,再说你有衲姐姐为你排忧解闷,想我?别哄我开心了。”
上官恒逸心里一紧,松开郗卓音的身体,道:“你都知道了?我和她。。。”说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郗卓音道:“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和衲姐姐同为皇后,衲姐姐已经如此大度,难道我还能跟她争风吃醋不成?再说,你也做出不设后宫的决定,表示了自己的决心和心意,三个人中,难道就我成了小气女人?岂不让人看扁了。”
上官恒逸拉着她的手道:“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说说,是不是太医院的人为难你了?听说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太医院。”
二人坐在桌前,一旁太监眼色递给身旁的宫女,示意传膳。
郗卓音道:“这也是预料中的事情,况太医、施太医一众老太医借故不来太医院当值,心中对我掌管太医院一事不服,可碍于身份又不敢明着反对,但是想要人支持,让以后的事情顺利发展,还得依靠这些德高望重的老太医,所以,我不得不一个一个亲自上门去请他们。”
上官恒逸心疼的道:“早知如此,让你起早贪黑,还要劳心费神的去跟一帮老顽固磨嘴皮子,我就不把这差事交给你了。”
郗卓音道:“放心吧,这事我有信心,况太医如今的态度虽然依然坚决,可其他几个老太医似有所动,开始犹豫不决,只要有进展,我觉得先前辛苦一点是值得的。”
上官恒逸点点头,这番话也给他莫大鼓励,道:“嗯,万事开头难,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此时宫女太监手捧膳食而来,将桌子摆放的满满当当,二人用过晚膳,洗漱完毕。
上官恒逸手脚麻利些,早早的窝进被窝,一天下来本来觉得身体疲乏,还想着只怕挨床就会睡着,可此刻他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洗个澡后神清气爽,精神更加抖擞,脑海里已经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构建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