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梦都是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陌确定这件事后心里更加难过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梦见她，但这些记忆却好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而这份恨意也不是因为这个梦，或许是她想借着我的梦，宣泄对你的恨……”
沈砚的手指触电般的收紧，忽然想到什么，那个猜测让他毛骨悚然，又重临希望一般。
“或许你就是她。”
沈砚忽然开口，看向林陌的眼里也多了些复杂。
林陌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愣住了。
“我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不会感觉错的，或许你就是她。”
“你在……胡说什么？”
沈砚也觉得自己疯了，他苦笑了笑，眼角都是自嘲：“你可能不信，我的这条命，是我的妻子跟天神交换来的，代价是她自己的命，这就是为什么，外界关于她的死因众说纷纭，却始终没有一个得到证实。”
林陌以为沈砚在讲故事，她摇头，她是林陌，沈砚一定是疯了，丧妻后拿她当成那个女人。
不可能。
她明明是林陌，明明有父母，有家人，有过去。
“沈先生，我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见面，我的朋友还有我的父母在哪里，我想跟她们回去。”
沈砚忽然打断她，缓缓上前，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眼睛：“对，你的眼神，你的一颦一笑，你的那个喜怒哀乐，都和她太像了，怎么会有两个人这么像呢？还有你的记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些，你又怎么会梦到？三年……你苏醒的时候是三年前，那正是清如离开的时候……”
沈砚越说越投入，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把这些蛛丝马迹全部拼凑起来，得到的是一个完整的答案。
那就是，林陌，是宋清如。
林陌被他偏执的样子有些吓到了，攥紧了被子，害怕的往后缩。
在她眼里，这一刻的沈砚和李蒙是一个性质。
看到林陌害怕，沈砚突然停住了步子，急忙摊开了手：“清如，清如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不会再伤害你，我只是……只是怪自己怎么才发现，是啊，银又那么大的力量，他肯定会救下你的，我早该想到的！”
“我不是……”
“你是！”
沈砚的声音忽然提高，带着不容置喙的冷厉。
“你就是，你的身体里装着宋清如的灵魂，否则你现在还应该在床上当个植物人！”
林陌被他这幅样子吓到了，昨天晚上死里逃生，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此时此刻，又有人告诉她，她不是林陌，她只是一个陌生女人灵魂的容器。
林陌没办法接受，更没办法接受那个女人惨痛的过往，她从骨子里惧怕这个男人。
但沈砚不会让她离开。
林陌的头剧烈的疼了起来。
沈砚只会给她带来痛苦。
她的生活本来可以一片安宁的。
沈砚看着她哭，心里绞着痛，他分不清这个女孩究竟是宋清如，还是，只是一个承载着宋清如记忆的杯子，可她和宋清如一样，都厌恶讨厌自己。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慌乱。
沈砚和林陌两个人都回过神来。
沈砚打开门，又小心翼翼地关上，邓文哲正在外面和那几个保镖纠缠厮打，少年脸上带了些伤，应该是昨晚的，浑身狼狈。
沈砚微微眯起眼睛，抬手制止了一切。
邓文哲失了力气一般重重地单膝跪在了地上，看起来腿受了很重的伤，刚刚又被误伤了。
“你还敢来？”
沈砚居高临下的看这他，一字一句的说：“回去转告你哥，等死吧。”
说完，就转身准备回病房。
“我想见林陌！”
沈砚的步子停住，头也没回：“你还敢提她？”
邓文哲擦了一口唇角的血，勉强站了起来，眼底悲伤：“我想解释，我是骗了她，但我从来没想过李蒙会在那里！”
“你怀着那些心思靠近她，却护不住她，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吗？”
“是我哥逼我的！”
“邓文华为什么逼你带她过去？是因为他想像控制你一样控制她，这些你不知道？”
少年心中那些从没意识到的恶果被沈砚摘下，铺成开来。
是啊，他险些，把林陌变成了一个像自己这个任人摆布、身不由己的傀儡。
邓文华拿血缘亲情拿捏他，也会用更恶心的东西拿捏林陌。
这句话，像一记闷锤，打在邓文哲的脑袋上让他回不过神来。
“对不起。”
“她不需要你的对不起。”
沈砚就要离开，邓文哲却忽然叫住了他。
“沈总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她？”
沈砚的手刚刚落在把手上，听见这句话后就停住了。
身后的少年缓缓站起身，奚落的笑了一声：“你也觉得，他们很像是不是？”
邓文哲垂下眼，此刻在冷凉的楼道里被风一吹，原本就有些单薄的脊背此刻则更是摇摇欲坠。
“所以，我也在意她，哪怕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因为她太像清如姐了……”
话还没说完，门忽然从里面打开。
邓文哲抬眼看过去，那道瘦弱的身影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口，深色苍白，眼睛通红的望着自己。
邓文哲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可是他又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幽怨。
“邓文哲，你帮我那么多次，也只是因为，我像那个女人，是不是？”
邓文哲错愕地怔住了，一起的还有沈砚。
林陌忽然笑了，眼底都是自嘲。
“难怪啊，一个海城声名显赫的财阀，一个音乐系的编曲天才，背景身份都是那么高贵的人，却都一次次的围着我转，我一直告诉自己别做什么灰姑娘的故事，没想到我连灰姑娘都不如，我只是一个，因为像你们在意的人，而被关注的替身？”
邓文哲慌忙解释：“不是的……”
“那是什么？”
林陌一下子好像病的厉害了，整个人都憔悴的厉害，那双眼睛却冷的能扎伤所有人。
“你，还有你，你们凭什么拿你们那些过期的在意砸到我身上，破坏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