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婆子听到这儿，讽刺地一笑，说：“还不是我们家柳青性子实在，没有你家晓栋会装！一天到晚装着爱读书，谁知道是个啥东西！”
季怀安听柳婆子这么说，并没有生气，抓住她话里的意思问：“你的意思是，我家晓栋学问没有你家柳青好？”
“那当然，我家乖孙比你家的多上两年学呢，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去考学了。”说起自家乖孙，柳婆子还挺自豪。
“行，那就比一比，看看哪个孩子才是装爱读书的，怎么样？”季怀安这话一出，围观的村民觉得挺有趣，又有热闹看了。
柳青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听了这话，赶紧躲到柳婆子身后，戳了戳柳婆子的后背小声说：“奶奶，我不比。”
柳婆子回头看了一眼乖孙不情愿的样子，对季怀安说：“我们不比，学问这种东西不能乱比。”
“柳奶奶，你不会是怕了吧？”卫云看着柳青那副样子，大声起哄。
柳婆子这人好强，听了这话，又看了看柳青，跟柳青小声商量：“乖孙，你怕啥，他才读多久的书啊，肯定比不过你。”
柳青听了柳婆子的话，心里的害怕也有点动摇了，虽然夫子经常表扬季晓栋，可自己读的书毕竟比他多一些，比起来也不一定会输。
再说，要是赢了，明天去私塾，一定要把这事好好宣扬一下，让大家都佩服自己。
柳婆子的话让柳青有点膨胀了。
“我比。”柳青冲柳婆子点了点头。
柳婆子一下子得意起来：“本来我想着学问这东西不能乱比，可看你们得寸进尺，行，那就比，到时候你们可别哭。”
陶宛宛听了柳婆子的话，拍了拍晓栋的后背，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她家晓栋肯定能赢，他经常给雄鹰帮的小孩子们当小先生呢，现在雄鹰帮好几个孩子都会写好多字了，她就不信晓栋会输。
季怀安见柳婆子应下了，嘴角浮起一丝笑，说道：“那咱们得先把比什么说清楚，规矩也得讲得明明白白的，省得有人耍赖。”
“乖孙，你跟他们说比什么！”柳婆子听了季怀安的话，赶忙让自家乖孙先说，这样挑些乖孙拿手的，肯定能赢。
“比踢球，还有……”柳青被柳婆子催着，急忙把自己擅长的事儿说出来。卫云在一旁听了，皱起眉头道：“不对，不对，怎么能比这些呢？你们都是读书人，得比有学问的事儿，大家说是不是？”
卫云这话得到村民们的热烈回应。
“可不是嘛，柳青说的那些，我家那没读过书的小子都会，这有啥可比的。”
“读书人就该比比诗啊，或者认字之类的。”
村民们积极出着主意，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季怀安看向柳婆子问：“到底比什么？”
“比识字，对，比识字。”柳青在心里把诗词歌赋过了一遍，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擅长，琢磨了一下，觉得比识字最好，季晓栋读书时间不长，认得的字应该不多。
季怀安听了柳青的话，瞥了晓栋一眼，见晓栋此时嘴角微微上扬，便说道：“行，就比这个。卫云，你去把村里的秀才请来，让他当个中间人，看看谁赢谁输。”
卫云领命，小跑着往秀才家去了。不多时，秀才被请来了，他捋着胡须，看着颇有学问的模样。
“听说你们要比识字？”卫云在路上已经简单说了情况，秀才一来就直奔主题。
“对，我们要比识字，还望先生帮我们判定谁识的字多。”季怀安点头回应。
“成，那咱们就从《百家姓》开始比，我把字写在这泥地上，你们轮流来认，一人一字，直到有一人答不上来为止，怎么样？”秀才说完，看向柳青和晓栋。
两人都点了点头，觉得这样很公平。
柳婆子见比赛马上要开始了，赶忙趁机加上些不合理的条件：“我乖孙今天被你们家欺负的恩怨就从这场比赛里一笔勾销，怎么样？”
“怎么个勾销法？”季怀安看着满脸贪婪的柳婆子，心中暗自冷笑。
“我家乖孙要是赢了，你们家那小子得给我家乖孙磕个响头，然后你们再赔我们十两银子，这样就一笔勾销了。”柳婆子得意地说出这些话，仿佛已经看到了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行，不过我们这边也有要求，如果我们赢了，你的乖孙得给我家晓栋赔个不是，以后在私塾不准再纠缠我们家晓栋，怎么样？”季怀安的这个要求，在柳婆子看来根本不算事儿。
首先，她根本不觉得自家乖孙会输；其次，赔个不是多简单的事儿，嘴巴一张一合就成了；至于纠缠，哼，她家乖孙才不会纠缠季家那小子呢。
“你的这些要求，我都答应了，现在开始吧。”柳婆子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村里的秀才，站到了一旁。
“你们两个谁先开始？”秀才看看晓栋，又看看柳青。
柳青迫不及待地说：“我先开始。”
“成。”秀才说完，在地上写了个“钱”字，柳青得意地看了晓栋一眼，大声答道：“钱。”
“对，这个字念钱。”秀才点头认可，这个字没错。
柳婆子见乖孙答对了，高兴极了，对身旁的村民说：“你们看，我乖孙多聪明，这下你们相信是他们季家那小子欺负我家乖孙了吧？”
“这才刚开始，能看出什么来。”看热闹的村民不想回应柳婆子的问题。
轮到晓栋了，秀才想了想，在地上写了个“袁”字，晓栋不假思索地说：“袁。”
“对，就是袁。好，下一个柳青你来……”
比赛激烈地进行着。不知何时，雄鹰帮的孩子们来了，他们紧张地望着比赛中的季晓栋，在心里默默给他加油。
陶宛宛看着一脸严肃的孩子们，心里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那不是酸涩的柠檬酸，而是一种看着孩子们长大的欣慰与感慨交织的感觉。
十一看着看着，走到陶宛宛身边，一把拉住她，踮着脚尖说：“老大，你最近去哪儿了？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他们说你病了，是真的吗？现在是不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