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亮很圆,万里无云,天上的星星都格外的璀璨。
池姷柠坐在阳台的沙发上双臂环抱静静地靠着。
直到温热的牛奶杯贴在她脸颊上,她才回过神。
“想什么呢?”
谢暨白将手中的牛奶地道池姷柠的手里,顺势坐在她身侧从后搂住她的腰,将人代入自己的怀里。
池姷柠看着手里的牛奶不由地失声一笑,“我又不是孩子了。”
“这可是母亲大人交给我的任务。”谢暨白说完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只能将人搂得更紧。
她刚留学那会,才二十岁,母亲原本是不同意的,只是机会难得,又是萧老亲自推荐,上门劝说,母亲才勉强同意。
但是母亲依旧不放心她,刚开始每天晚上都和她打电话,催她睡前喝一杯牛奶,说什么对身体好。
她其实很想反驳,但是母亲大人发了话,她哪里敢说个不。
就来这个任务就交到谢暨白的手里,每天晚上都要看着她喝完牛奶才行。
谢暨白倒是会哄她母亲开心。
池姷柠看出谢暨白的异样,拖了鞋子,人靠在他的大腿上,整个人缩在沙发上。
“阿暨,就你会讨母亲欢心。”
她不在介意别人提起母亲,逝者已逝,她要学着接受。
她看着谢暨白,会想起母亲,其实说来也很遗憾。
谢暨白应该没有和母亲真正的见过。
当初意大利流血的那几年里,母亲来看过她,只是来的都不巧,谢暨白都出差不在,没能真正意义上见过。
后来回国,母亲的意识便不太清楚,两个人就算见面,想来也说不出什么。
可就算两人没有真正“面对面”过,但谢暨白就是有法子哄的母亲开开心心的。
或许这里面也有崔姨的功劳,毕竟谢暨白的长相三分像谢老先生七分像崔姨。
“阿暨,我给你东西,你可打开看过了。”
谢暨白盘弄着池姷柠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继续摆弄着她纤细的手指,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的波动。
“你都知道了?”
“阿暨,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为什么不,大概是他存了私心,不想让阿柠知道他有着这样混乱的家庭。
“崔姨,是我母亲的挚友,你知道吗?”
谢暨白没说话,但是捏着她手指的力道重了一分。
便是回答她了。
“崔姨的死,你也早就知道了对吧。”
谢暨白点头,从他知道真相对我那一刻,他便着手去调查当年的一切。
只是真相太过于残忍,那时候他也不过二十出头,从前所认知的一切,都被打破。
他最不能忍受的是,看似看护他的母亲却是杀害他生身母亲的罪魁祸首。对他疼爱有加的父亲知道事情的真相,却选择沉默。
还让他认贼作母,这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谢暨白无法接受,也无法原谅。
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会回来,只想和池姷柠在西西里岛的家一辈子。
“阿暨、”池姷柠坐起身,跨坐在他的身上,一双温凉的手捧起谢暨白的消瘦的脸颊,“很疼吧,这里。”
她的手抵在谢暨白的心脏处。
知道一切的谢暨白受到的打击一定比她还要大。
所以初见他的时候池姷柠能感受他身上的悲伤和生人勿近的冷漠。
谢暨白双手握住她的手就碰到他的唇边轻轻亲了一口,整个人埋入池姷柠的怀里。
“已经没有感觉了。”
过去这么久,他早就接受了残酷的真相。
“阿柠,我会守护好你,决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所以,阿柠你在西西里岛的家里等我好吗?”
“不好!”池姷柠回答得很干脆。
池姷柠发过誓绝不会让谢暨白一个人去面对这些。
她不想再躲在谢暨白的身后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切。
“阿柠、”
谢暨白想要劝,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不会不清楚这些人的手段和心思。
他们想要利用和伤害阿柠,这是他绝对也能忍受的。
离开这里去西西里岛是他想过最安全的方法。西西里岛是他的大本营,想要在那里对阿柠动手,无异于自投罗网。
等国内的事情都解决了,他便去找阿柠,无论是回国还是继续留在西西里岛,他都可以接受。
“不行,不可以,我绝不接受。”池姷柠拒绝的人果断,对于这个提议她骨子里都是排斥。
池姷柠有些赌气地捏着谢暨白的脸,下了很重的力道,以至于她松开手的时候谢暨白的脸上都留下印子。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你把我藏起来的感觉。
谢暨白,你要知道我们是夫妻,我不是你养的阿猫阿狗,遇到危险你就把我藏起来。
夫妻就是要同甘共苦。你明不明白。”
“夫妻。”谢暨白喃喃开口,他一把将人抱进怀里,“阿柠,你终于愿意承认我们是夫妻了。”
谢暨白像是找到其实很久的心爱宝贝一样,脸上的欢喜如同七八岁的孩子一样,无邪天真没有丝毫的虚假,完全是发自于内心的欢喜。
“笨蛋。”
他们当然是夫妻。
“结婚证上明明白白地写的还不够清楚?”
“可是……”
“我和你是夫妻,谢司言之间根本不合法。”
“那……林辰……”
谢暨白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池姷柠狠狠地揍了一拳,“你是笨蛋吗?我们离婚了吗?我和谢司言的不合法,难道和师兄的就合法?”
她有些气恼地再给了他一拳,“还有师兄是定好的人,我不能自私到去牺牲师兄的幸福。
当初不过是为了欺骗老先生做的假象罢了,只要你肯查,早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你为什么不去查,嗯?”
池姷柠气鼓鼓地看着他双手叉腰,谢老先生太过于自信,所以他根本就不会对她的妥协有疑心。
但是,谢暨白,这个家伙,他居然什么都不去查,反倒是在这里自我伤感。
她气不过抬手又要打谢暨白一拳。
只是他的拳头还未落下,便被谢暨白的双手,紧紧的握住,谢暨白眼睛扑闪着亮光。
傻了吧唧的样子,好像一条哈巴狗。
池姷柠哪里还有脾气,只能抬手揉乱他的头发,“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
谢暨白,我很生气,很生气,所以这一次,你不许再把我护在身后了。”
谢暨白连忙点头,回国以后,他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感觉到无比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