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贵妃眸中泪光闪闪,轻轻顺着他的后背,“陛下,妾身知晓此事也是心痛万分,但陛下的龙体重要,还是莫要心急呀。”
扶光帝拉着她的手,眸中满是怜惜,“小娅,都怪朕大意,才让贼人钻了空子,这么多年来你是如何度日的朕心中清楚。”
他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眸光变了变,“但如今,我们确实要先找到公主要紧,朕的女儿还尚在人间,朕要立刻马上将她找回来。”
“德公公,你现在就去命人寻找那个名叫李桂兰的女人,记住,要私下行动,不可让皇后那边知道半点风声。”
佟贵妃默然,她知道陛下为何如此安排,如今皇后那边还不知道她已经被青杏揭发,也不知道公主还尚在人间的消息。
若是此刻大张旗鼓的寻找公主,皇后绝对会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
不可以,不能让皇后知道此事,不能让公主身处险境。
还是先将女儿寻回来再说,只要女儿回来了,皇后她的罪,逃不掉。
吴府。
吴正怒拍桌子,“废物,一群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跪在他面前的正是今日在庄子闹事的那个矮瘦男子,虽然今日他们被扭送进了官府,但好在他们是在为京兆尹做事,这才得以被及时捞出来。
可即便免受了皮肉之苦,这差事却是真真实实的办砸了,如今他只得甩锅,求饶,只希望吴大人能消消气不再苛责于他。
“大人,那个俞丫头厉害的狠,今日可都是我一个人在冲锋陷阵,那几个看到俞丫头拿出来那些陛下贵妃赏赐的物件腿都吓软了。”
“大人,小人也想将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可那俞丫头不知道使了什么鬼,那茶叶我明明动了手脚。”
“但她喝了却没事,还分发给在场围观的百姓,大家都相安无事,这,小人也实在赖不下去了呀。”
吴正冷哼一声,“哼,一个小小的九品棋待诏就能将你们吓成这样,废物,都是废物。”
站在吴正身边的幕僚司卫进低声道,“大人莫要动怒了,他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贱民,今日那场面,也难免露出破绽。”
“那俞昭儿毕竟是朝廷官员,想在京中灭了俞家,确实不是件易事,但是大人,咱近的不行,可以远攻呀。”
吴正眸子一亮,随即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男子,怒吼,“你还死在这做什么,还不快滚。”
“谢大人开恩。”男子一喜匆匆叩谢,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你说,远攻该如何?”
司卫进勾唇,嘴角的一颗黑痣也带着扯动移位。“大人,咱们的最大仇人不还是那俞长安么?”
“下官打听了,近日瓦城动荡,先前的暴民虽已经被柳将军一家镇压住,但北境狼子蠢蠢欲动。”
“他们在瓦城可惹了不少事端,此时,咱们只要派几个身手好,做事干净的过去,将那俞家父子直接做了便是。”
“让他们做的漂亮些,到时候就算是查,也只能是怪到北境贼人的头上,此事,与咱们吴府没半点干系。”
吴正点头,眸中闪过一阵狠戾,“没错,不杀那小子,难泄我心头之恨,只要他死了,那俞家剩下的老弱妇孺还能成什么气候。”
“届时,根本就不用本官动手,他们俞家,也会自己走向灭亡。”
“你现在就去命人着手去办,这次,一定要办成了,否则,让他们提头来见。”
“老爷放心,下官明白。”
明月高悬,国公府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一脸怒色的何奕年,跨着大步直奔书房。
赵平紧紧跟在他身后,“少爷,少爷您别心急啊。”
“今日俞家茶庄的事情,大小姐都已经顺利解决了。”
“再说了,也不一定就是老爷派人做的,您可千万不要冲动激怒了老爷呀。”
何奕年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怒火,“闭嘴。”
他早就应该知道,父亲就是个顶着官袍的小人,居然还幻想只要自己退让,委曲求全,对方就会信守承诺。
奸诈丑陋,利益算计,不就是父亲一贯的行事作风么。
可恶,他都已经对昭儿做到那般地步了,父亲居然依旧不放过她。
“何永元,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何永元诧异抬眸,瞧清楚书房里的不速之客竟是他儿子后,更是惊讶。
“你说什么?”
何奕年咬牙,一双幽深的眸中满是厌弃之色,“我说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为有你这样的父亲感到羞愧至极。”
“你大胆。”何永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是不是疯了,何奕年你是不是疯了?”
“你居然敢对你父亲这么说话,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姓俞的丫头给带偏了,如今居然还敢直呼你父亲名讳。”
何奕年攥紧了拳头,“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怪到别人头上,我为何如此,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何永元深呼吸了几口气,随即反应过来,他所指的事情。
今日他也听说了,俞家的庄子出了大事,说是她家的茶叶出了问题,周边的百姓都去围观了,传的沸沸扬扬的。
何奕年这个兴师问罪的样子,肯定是认为那事情是他派人做的。
蠢货,他要是真想对俞家做什么,会用那么低级卑劣的手段么。
好好好,这么一来也好,也能看的出来这小子根本对俞昭儿余情未了,就是在对他阳奉阴违。
背地里跟那个俞昭儿肯定还是纠缠在一起,他们压根就没断干净。
“来人,取家法。”
何奕年抬眸,目中毫无惧色,他冷哼一声,“又想用你那暴力的手段逼我屈服是么?”
“何永元,我告诉你,现在已经不是七年前了,你既然做不到信守承诺,我也不必再与你演戏。”
“今日起,我不会再踏入国公府半步,日后你那狗屁爵位也休想套在我的头上,我不稀罕。”
“你站住。”何永元气的胡子翘的飞起,他双眼通红,一拍桌子。
“今日俞府的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但,你这个反应也真当是让我看清了,从始至终你都是在撒谎。”
“不是说商人是最该信守承诺吗?你既然已经跟俞家那丫头断了情,你如今为何又这么气急败坏。”
“何奕年,你才是那个失信的小人。”
此时,下人已将家法呈了上来,何永元抓起长棍,怒吼一声。
“跪下。”
“你要是还想要那丫头的性命,就给我乖乖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