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鳞叶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轻轻一弹。
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在铜钱落地的瞬间,几支箭矢从暗处射出,精准地钉在了铜钱落地的位置。
江雨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江鳞叶谨慎,他们此刻恐怕已经被射成了筛子。
“阿叶——”
角落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女声,沈今宛轻轻拽过江鳞叶的衣袖,将他拉进一个暗阁后面,而那个狭小的暗阁里,藏着几个身躯微微颤抖的少女,眼中皆闪烁着惊惧与恐慌。
“那帮畜生将这些姑娘扔进地下室,若不答应接客,便活生生饿死在这里。”沈今宛眸子里晦暗不明,几乎是咬着牙开口的:“他们一开始就发现了我们的存在,还把彩阳阿姊绑了来....”
“阿叶,我们中计了——”
江鳞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
四周一片死寂,彩阳嘴里塞着布条,根本无法哭喊,只能无力的呜咽几声,而那些少女,亦是各自捂着嘴,小声的啜泣。
“我们先把彩阳姑娘救回来。”江鳞叶冷静道,随即观察那张椅子附近,“椅子底部应该连着机关,阿宛,一会儿我将绳索砍断,你把彩阳带回来......”
沈今宛一愣,抬眼望着他,眼底是说不出的深渊秘境:“那你呢!”
“椅子若无重物压着,必定会释放机关。”
江鳞叶安慰似的冲她一笑,他方才也寻了,整个地下室空荡荡的,别说是重物,就连个水滴声都听不见。
“不行!”少女眼底浮起一抹黯色,她不能同意他以身试险。
而江鳞叶已大步走至彩阳面前,警惕地观察,确认没有威胁过后,才抬手把沈今宛唤过来:“来,阿宛,救人重要。”
他手上多出一柄短刀,三下五除二的斩断了彩阳身上束缚住的绳索,在扶她起身的那一刻,迅速地坐回到了那张椅子上。
手上一重,将彩阳推向沈今宛。
就算只是一瞬间的重量失衡,也避不开机关的敏捷。
头顶也忽然传来一阵异响,他抬头一看,只见天花板上的一块石板正在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退后!”江鳞叶低喝一声,机关已经启动,他立刻起身带着他们后撤。
下一秒,洞口处涌出了大量的烟雾,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江鳞叶立刻屏住呼吸,拉着沈今宛和彩阳退到了墙角。
“是迷烟!”江鳞叶低声说道,脸色有些苍白。
沈今宛点了点头,迅速从怀中掏出一罐药丸,递给江鳞叶和其余人:“含在嘴里,别吞下去。”
所有人迅速将药丸分散,依言照做。
只是人数众多,待罐子回到沈今宛手上时,已经空空如也。
“吃我的。”江鳞叶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沈今宛手上的罐子。
而沈今宛只是佯装接过,趁他不备,又立刻丢进他嘴里。
“你!”江鳞叶瞪大了眼睛,迷雾愈来愈近,眼见着就要将他们吞没。
而沈今宛只是悄悄地封住了自己的穴位,莞尔一笑道:“无妨,你忘了我是谁了?”
“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说完,她还俏皮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扯出一个笑容。只是此刻,再乖巧的神情也无法抚平江鳞叶紧皱的眉头。
沈今宛的药丸有奇效,入口只顿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直冲脑门,原本有些昏沉的头脑立刻清醒了许多。
烟雾渐渐散去,地下室的另一间入口处传来了脚步声。
在重重雾霭之间,一道火光彻底将浓烟吹散,原本空荡的地下室瞬间被黑衣人团团围住。
“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那个肥胖的男人正站在人群中央,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怎么样,江小侯爷,在下这一番款待,没怠慢您吧——”
“那么多美女佳人相伴,想来不久后,江家小侯爷谪仙的名头可就要彻底陨落了........”
江鳞叶将折扇捏握在手心,神色淡然地护在沈今宛身前:“呵,你想多了。”
“在下从不在意这些虚名,反倒是你,该想想今日的墓志铭......”
说完他眸色一寒,闪身上前,与江雨二人迅速投身至人群中央。
手中的折扇化作一柄利箭,须臾谈笑间,黑衣侍从脖颈上纷纷开出一道血花,向周围溅撒开来。
沈今宛虽封住了自己的穴道,不让浓烟逼进,可到底少了些防护。昏昏沉沉之间,举起软剑,护在姑娘们身前,靠近者,皆折损于她的剑气之下。
突然,一名黑衣人趁她不备,从背后偷袭,利剑划破空气,直奔她后心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鳞叶身形暴退,折扇如飞镖般掷出,精准无误地击落了黑衣人的剑,同时身形一闪,已至沈今宛身旁,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他眼神冷冽,声音低沉而坚定:“别硬撑。”
言罢,他再次挥动折扇,扇面如利刃,所向披靡,瞬间清扫出一片空地。
那个男人见情况不妙,扭动着身躯想要往角门躲避,却蓦的自身后击来一柄利剑,砍在角门上,吓得他身形连连颤抖。
“准备去哪儿啊?”沈今宛脸色苍白,追上前去。
“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身后黑衣人仍旧苟延残喘,不依不挠的与江鳞叶搏斗,这头沈今宛正尝试逼问出什么。
“是,是......”
忽然,一只箭自角门外射来,自男人的心脏中央穿过。
沈今宛瞪大了眼睛,角门被全部打开,火光中走近一个男子。
“阿叶!沈姑娘!”靖王手上举着一张弓,身形匆匆,急切开口:“可还好!本王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