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深吸一口气,眼睛都能闪光啊:“语念,希望你以后和我们家昌文好好的。”
沈语念感动得一塌糊涂,一旁得林氏看着那沉甸甸的金镯子都惊叹了,这人什么时候如此大方了,莫不是中邪了不成。
沈语念握住手腕道谢:“伯母,日后我嫁人进来一定会孝顺好公婆,打理好这个家。”心说这镯子可真沉啊。
云芷和卢氏钱氏看着未来婆媳之间其乐融融的场面,心说要是能一直高兴下去也不错,但根据她多年来看电视剧的经验,这样的场景在婚后一个月就会悄然发生改变。
而且云芷并不怎么相信,二舅母能当一个善良的,不苛责儿媳妇的婆婆。
礼物送好之后,季屯粮乃至另外几家人都站在院门口看着沈家人离去。至于季昌文自然是送到丈母娘家里去。云芷心说这个哥哥还挺会哄他们一家开心的,又是干活又是和各种体贴照顾,就跟现代的暖男似的。
她刚才没少听二舅母吹嘘,一开始沈家还看不上泥腿子出生的季昌文。奈何这厮的颜值着实不错,外加会哄人。以至于沈家最后上到十多岁的小姑娘,下到四十岁中年妇人,纷纷折陷在他的魅力之下。
这种保守的没见过几个男子的沈姑娘,怎么抵挡得了这样大的攻击,肯定是立马沦陷了。
吃完饭,再带点王氏一定要他们拿上的青果酒。云芷总觉得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总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之间。季桂花带着全家人回去了,路上和哥哥商量给娘准备的供品。
“哥,我们新给娘立块碑吧,用石头做的。我上次去看了,那木板已经被虫蚁啃咬的不成样子了。重新将坟堆周围用石头围起来,这样也不用担心下雨冲垮。”她想了很久,总算将这些天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说完,拍拍云芷的肩膀,将她拉上前:“云芷给你舅舅画画你在书上见过的样式。”
这个建议还是上次清明节去祭拜姥姥,云芷提出的。可古代开采石头,在上面刻画墓碑都是一件大事。工钱倒是一方面,关键要人时不时盯着,制作周期估计要一个月。也是这次云芷说家里钱够多了,过年也没什么事,不能再拖了。
何况她姥姥熊氏这辈子过的苦,嫁过来操持家务,被婆婆苛责。甚至还被说能从天鹅村嫁下来是福气,年纪轻轻就害病死了,一天福都没享过。临死的前一天还被婆婆骂懒,硬是要她去做饭。
季桂花以前还听她娘抱怨过爹,说是杏花河涨大水,河边过不去了,她爹也不愿意来接,最后她娘只能厚着脸皮找了一户人家睡下。
有一次下地干活翻红薯藤,可季屯粮宁愿帮别家女人做,也不帮自己做。等人真的要死了,却着急起来。
季桂花总觉得她娘是累死的,躺在床上瘦的似一条烧火棍子,脸色蜡黄,那场景她这辈子忘不了。
季成文稍一沉思,随手将地上的木棍递给云芷:“给舅舅看看。”
云芷便将在脑袋里回忆过无数次的现代农村墓碑画出来,扇形的顶,方形的墓碑还有两个格外气派的耳朵,坟身则是一个长长的开间形。
她画的是立体的图形,害怕他们看不懂,云芷还特意画了个三视图,仰头解释:“舅舅,等将姥姥的坟围起来,我们还可以在上面种花种结果的珠珠草。看到这些漂亮的花,那些熊孩子也不会在上面乱踩。”
季成文看了个大概,在云芷的解释下,慢慢也懂了。索性无事,全家人边结伴朝姥姥的埋葬地去了。
坟墓靠近山里林子那一块,埋在季家田里的,周围只有几根杂草,墓碑前除烧纸的痕迹被打扫的很干净。季成文自然是没空的,还是季桂花心里惦记着娘,时不时就来说说话,说家里的境况。
没少给娘汇报,她害怕熊氏在下面过的不好,成斤的纸钱就跟免费送似的烧。
泛着刻痕和抓痕的木板上清晰写着季屯粮之妻熊氏墓,下面就写了儿子女儿的名字。云芷又仔细看了很久,还是不知道姥姥叫什么名字。
云芷拿着那根木棍子,围着坟堆画圈:“舅舅,到时就沿着坟堆用石块搭一个外墙。还可以在周围种上几颗万年青和桂花树,姥姥肯定喜欢。”
季成文对上云芷和桂花期待的眼神,重重点头:“就按你们说的办。”
大手一挥:“也别等了,我现在就去石场订石头。云芷才学你们和我一起去,才成在家准备考试。”
熊才学激动的都快跳起来了,跟着云芷出门准能买些好吃的。他得得瑟瑟的冲弟弟炫耀:“等会儿我给你带好吃的。”
拍拍胸口庆幸,幸好夫子没选自己,不用参加考试。
熊才成一脸无奈的白了哥哥一眼,顺脚将树枝划出来的泥土滑平,很自然的捡小石子和废叶子扔到沟里。
季成文说:“桂花你和你嫂子在家准备供奉的祭品就行了,炮仗鞭炮我到时就买回来。”
许氏默然一阵,点头:“就去镇上靠河边的那家铺子,顺便将衣服带给我爹,让他们大年初一都能穿上新衣裳。”
决定好下午的事情之后,季桂花带着一家人回去各自准备了。看着大哥忙里忙外的往板车上搬东西,她就将前几天吃剩的米搅拌成糊糊,一会黏窗花和春联,还买了几张好看的画。
今天她跟报复心似的买了好几张,从前都看别家贴,如今自己也有。
季成文搬好东西一回头,就见许氏扶着肚子坐在一边。虽然才一个月左右,但身子明显笨重了许多。
许氏情意绵绵的看着:“文哥你早点回来,晚上我一个人害怕。”
他用力拍掉手中的灰,顿了顿笑道:“知道了,我还要给你洗脚了。”
许氏被这话臊的脸都红了,忙不迭的看向周围,见几个孩子帮着看对联和窗花,这才放心,娇嗔的哼了一声:“你可别乱说。”
季成文哈哈一笑,冲那边喊道:“云芷才学走了,你们不是说买点青果酒吗?顺路给你表爷爷他们打一罐子香油。”
她脆生生的应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