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夫君今日回府,自是要来迎接的。”她站起来,走到谢礼文身旁来:“夫君近日可还好?”
“看见你这张脸就恶心!“谢礼文突然暴怒,一把推开她。
陆悦榕没料到他这样的举动,被他用力一推,整个背撞到了游廊中的青色立柱。
“夫人。”明真婉在谢礼文身后,先是问候行了礼。
在谢礼文推人之后,她还带着几分担忧上前扶了扶陆悦榕:“夫人,没事吧?”
陆悦榕背脊很痛,脸上更是火辣辣的难受。
她不怕谢礼文与她闹,但她接受不了谢礼文在小妾面前下她的脸。
陆悦榕强忍着痛,抬起凤眼冷冷看了明真婉一眼:“滚!”
明真婉本来还有些同情可怜她,听到这句话既是无语又是愤怒,转身便走了。
“这明姨娘也太没礼貌了些,竟然不同夫人告辞。”冰莲伸手扶起陆悦榕,忍不住嘲讽了两句。
“别管她了。快将我扶回去,请个大夫来。”陆悦榕说话声音都发紧。
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冰莲连忙让旁边的嬷嬷帮忙,一同将陆悦榕扶了回去。
陆悦榕被谢礼文这一推,直接撞得下不来床。
躺在床上,只感觉腰间愈发的疼痛,甚至想坐起来都难。
没过多久请的大夫来了,但由于陆悦榕被撞的地方尴尬,得重新请医女来看。
这一耽误,弄得陆悦榕疼得冷汗津津,脸色发乌。
明真婉便是在这个时候进院子里来的。
她手上拿了一个土罐,红包包裹着木塞插在罐口,罐子上贴了一个小小的纸条。
有些像酒罐。
“夫人在吗?”
看见冰莲匆匆从房内出来,明真婉出声问道。
冰莲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有几分类似陆悦榕的高傲:“在,但是夫人身子不适,这会儿恐怕见不了姨娘。姨娘就别来添乱了。”
明真婉看着这个奴婢对自己这般不恭敬,心里很是气恼。
忍了忍这口浊气,她递上手中的土罐:“刚才看夫人似乎被撞伤了,这是以前我常用的药酒,活血化瘀,强筋健骨最有作用。”
冰莲从善如流地将东西接过来,脸上挂着客气的假笑:“多谢明姨娘,我会转交给夫人的。”
说罢她也不等明真婉,径直将东西给了旁边的小丫鬟,然后踱步急忙走了出去。
她还忙着要去给大夫人请医女呢。
明真婉在院内站了一会儿,听到房内不时有痛苦的呻吟声传出来,还夹杂着陆悦榕的咒骂声音。
明真婉又走了走,四处看了看。
果然看到上次陆悦榕从家里带来的两个美貌婢女,还在她院里伺候着。
那两个婢女现在远不如才来的时候打扮得花枝招展,已经穿得和谢府的其他奴婢差不多了。
但两人皮肤白,个子高,在人群中看着还是十分出挑。
明真婉心里不太舒服。
她觉得这两个婢女甚至长得比她还好好看几分。
她长相只能算得上秀美,但甚在曾经是个官家女,懂琴棋书画,性格温和。
她这番送药酒来,不光是为了表面上表示一下,也是为了看看这两女的情况。
陆悦榕如今与夫君的关系降至冰点,说不定真的会将人送到夫君房中去,缓和夫妻关系。
若是这些新人进了三房来,她怎么办?
明真婉心绪繁杂。
当初自己在庄子上怀的那个孩子如果生下来,自己就不用顾虑这些女人了。
想到这事儿,明真婉的手紧了紧,在身侧卧成了拳头。
她只要生下三房的长子,这辈子都有依靠了。
……
明真婉带着复杂的心情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见明真婉回来,她身边婢女小红就忍不住抱怨:“姨娘是不是又在夫人那儿吃了闭门羹?”
明真婉走进房间里去,这才消了消外面日头带来的暑气。
今日烈阳当空,到外面去晒一小会儿便是满头大汗。
“是吃了闭门羹。”明真婉蹙着眉。
“姨娘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夫人都让您滚了,您还这么好脾气。”
“不好脾气能行吗?她是夫人,我是什么?”明真婉叹气:“若我是个良籍的,都不必如此。可偏偏我是个罪奴,在府中除了奴婢,谁都能当我的主子。”
陆悦榕是有资本对她不客气的。
她却没有,甚至还得维护对陆悦榕表面上的客气。
不论陆悦榕对她的态度如何。
“姨娘如今得老太太喜欢,在府中又不是没有靠山。”小红还是有些不理解。
“可夫人才是三房的当家主母。老太太一时的喜欢只能让我在府中扎根,可我后半辈子怎么办?”明真婉还是想得比较长远的。
老夫人毕竟年迈了,如今身子骨也不大健康,若是有个小痛大病之类的,哪里还能顾及她
“姨娘说得是,是奴婢短见了。”
“不过她这般不识好歹的样子,确实让人窝火。”明真婉摇了摇头,说道。
“以前我还是明家掌上明珠的时候,也常年不将别人对我的好放在心上。毕竟碍于身份,对我好的人多着呢。”明真婉嘲讽一笑,“所以夫人这般态度,想来也是如同以前的我一样。”
明真婉坐下来,问小红:“那两个从陆家来的新丫头,可规矩?”
“上次姨娘交代过后,我便特别注意过。这两个丫头性格不一样,一个好说话,一个泼辣些。做事倒是规矩,但平日里她们也不干什么事情。”小红道。
“嗯。”明真婉想了想,“你随我去一趟母亲那里吧。回来还未去拜见,正好也告诉母亲夫人腰伤的事情。”
“姨娘还要替夫人通报?”
“我不是替她通报,而是提前告知母亲消息。”
而且明真婉觉得陆悦榕腰伤,谢母可能都不会派人去过问。
因为明真婉出去照顾谢礼文,三房便由陆悦榕每日到谢母院子里去晨昏定省。
可谢母却晾了她大半个月。
见大房的人,见二房的人,甚至见宫中来的教养嬷嬷,都不会唤她这个三房正房进去。
不光是谢母,明真婉还知道夫君也因为陆府发生的事情,迁怒了陆悦榕。
他是个好面子的男子,这样在媳妇的娘家被下了面子,心中郁结了快要一个月。
因为此事,明真婉明显感觉到谢礼文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了。
他对她也开始管制许多,常常在日常琐事上为难明真婉,也变得极其不好伺候。
明真婉总觉得谢礼文这种变化让她有些心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