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真婉赶到谢母院子里,谢母居然不在,听奴婢说她去了大房院子里。
明真婉又急匆匆赶到了大房去。
谢母三个儿子里面最喜欢的是大儿子,但最疼爱的是三子谢礼文。
几个媳妇里面最喜欢便是大儿媳,再加上这些日子大儿子在帮忙处理三子的事情,她去大房也变得勤快了。
明真婉来的时候,谢母与大儿媳说着闲话,讨论着几个孙儿最近学业。
听到说明真婉来了大房,谢母的眉头微不可闻的蹙了一下,“她怎么来这里了?”
“无事,母亲。都是一家人,让她进来便是。”谢大嫂柔声道。
谢母听到这话,笑起来:“你是个大度有方的。”
“去,召她进来。”
没一会儿明真婉进来了,娉婷客气行礼:“大嫂,母亲。”
这是明真婉第一次到大房来,不免偷偷打量着大房的布置和陈设。
大房院子看起来规整雅致,各种陈设都仅仅有条,一丝不苟,干净整洁。
“你是跟着礼文一同回来的?”谢家大嫂丝毫不介意明真婉的视线。
大房院内是她精心经营的结果,从来不怕别人的窥视。
她一边询问,一边又让身边的奴婢替明真婉斟茶。
明真婉坐在下方的绣凳上,手握着茶杯,点点头:“夫君已经回了院中,他有些累,去休息了。”
听到这话,谢母心里不是滋味,骂道:“这个臭小子,回家来也不知道先来看我。”
明真婉欲言又止道:“或许是因为回家来,夫君便与夫人吵了一架……”
“夫君歇息也是为了整理好情绪,然后才好来见母亲。”
听到这话,谢母连忙问:“吵架?怎么才回来就吵?这是不想让我儿回来?”
她如今对陆悦榕的成见不少,听到陆悦榕就气不打一处来。
“母亲别生气。”谢大嫂连忙安慰谢母,视线淡淡的刮过明真婉。
明真婉本来还准备了一些话,突然便说不出来了。
谢家大嫂的眼神虽轻,却让她感受到警告的味道。
也看透了她话语之间的目的。
明真婉耳后微红,心中一慌,找补道:“夫人被夫君推了一把,似乎伤到了腰。我还特意送了药酒去探望。”
“装模作样!”谢母冷嗤了一句:“你去送药酒,她可曾见你?”
“没有。”
谢母脸色更冷了些。
“我去探望一下弟妹吧。”谢家大嫂连忙缓和道:“顺便也去问问他们为何吵架。真婉,你送母亲回院里去,好生伺候着。”
“是。”
……
医女在陆悦榕痛得浑身都是冷汗的时候,才到了院子了。
陆悦榕脱了外裳让她看了伤势,医女便道:“恐怕伤到了骨头。”
她开了方子让人去抓药,又给陆悦榕施了针灸缓解疼痛。
抓的药煮了之后,被剁成药泥敷在患处包扎。
一时间,房内全是草药的气息,床铺上也是药渍乱流,脏乱不已。
陆悦榕已经全然顾不上这些平日里在乎的体面了,腰背处的疼痛让她只能躺在床上半闭着眼歇息。
“弟妹?”大嫂的声音传来,陆悦榕不得不睁开了双眼。
“嫂子?”
“你就别起身了。”谢家大嫂快步来到床前,打量着陆悦榕。
她发髻已经完全散乱了,但头发上的金珠和脸上脱妆的淡粉、口角的红脂都在昭明她今日精心装扮过。
一身浅色的纱裙如今都是药水褐中带绿的脏污,整个人狼狈不堪。
“你……这是伤哪里了?”谢家大嫂有些吃惊。
冰莲端了凳子来,谢家大嫂便坐在她床前。
“伤到腰了。”
“怎么弄的?”
陆悦榕脸色暗淡,避而不答:“大嫂,夫君好不容易回家来,却不愿意见我。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是觉得你做错了什么?”
陆悦榕抿着唇,眼底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水光。
谢家大嫂是个好人,还是个特备好说话的好人。
在谢家无论何事,也只有她会帮陆悦榕说上两句话,所以陆悦榕对这个长嫂很有好感,忍不住倾述。
“我与夫君回门,本来是可以与二妹错开时间,在她到家的当日就回来的。”
陆悦榕强忍着内心的波动,缓缓道。
“可我听说她也要回娘家来,便故意推迟了一两天的时间,想与她撞上。”
“为何呢?”谢家大嫂轻声问。
“她与夫君曾经订亲过,我想让她看看我现在与夫君到底多好。”
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和陆舒瑶比较。
而且也不止如此,她还想亲眼看看陆舒瑶如今到底过得如何。
谢家大嫂叹口气:“悦榕,人的生活是自己的,不是和别人比较出来的。”
若她是真心幸福,又哪有这个心思要去和旁人比较。
陆悦榕终于忍不住哽咽道:“所以我觉得我错了。或许我不强求着留下,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若是当初不留下,谢礼文便不会再与陆舒瑶碰面。
不碰面,后续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明明那日回门之日,夫君与自己的关系已经缓和,两人在回家的马车上还蜜里调油了一番。
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悦榕,你为何想要和你妹妹比较呢?”谢家大嫂不解。
她知晓陆悦榕的家世,听闻她还是家中最得宠的嫡女,为何总是要与她那不得宠的庶妹比较呢?
“或许是因为我心中觉得,她不应该过得如此好吧。”陆悦榕顿了顿,才道。
她内心就是极度的不平衡。
为什么明明都是入宫,两世的差别就这么大呢?
陆舒瑶应该和她上一世一样无宠凄凉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