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所不知,此事另有缘由。”
浮生神色复杂的瞧了她一眼,“老国师仙去后,兄长入了公主府便……”
余下的话不用说时暖玉心领神会,堂堂国师成了公主的禁脔在旁人看来就是不受宠的表现。
有关南月公主和男宠们之间的流言四起,京都除外的人没有见识过国师手段的自然有恃无恐。
时暖玉扯着嘴角干笑,“人有千面,我们堵不住悠悠众口,我相信青鹤不会被欺负的。”
青鹤可是七大男主之一,除了原主可没有谁敢给他气受。
话又说回来,她既然来到了这里,不去狐假虎威有损她的名头。
“浮生,我有一个主意,你愿不愿同我一起共生死?”
对上女人狡黠的双眸,浮生脑中只有共生死三字,他唇角恶毒勾起上扬的弧度。
“殿下去哪,我便去哪。”
触及到他眼底的柔情,时暖玉心中漏了半拍,她移开闪躲的目光,抽回被他紧握的手。
“不过是去耍耍威风,到时你配合我就行。”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往日目空一切的浮生怎会露出那般神情,好似她是他爱慕之人。
知己之间应该不能这样吧。
李家宴席门庭若市、张灯结彩,宴席珍馐美食满目玲琅,乐声悠扬,丝竹管乐此起彼伏,歌舞姬轻歌曼舞,举手投足间尽显妩媚之色。
李家是沛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参加宴会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个个都想攀上关系。
并不是多想阿谀奉承李家,而是想搭上他身后的线。
李家主身材矮胖、其貌不扬,他跨坐在主位得意的看着台下宾客。
他扫视端坐其位不与人相交的青鹤,眼中的不屑隐去,面容慈祥的举起酒杯。
“贤侄大驾光临是李家的福气,往年匆匆一别贤侄身居高位,长成了有担当的男子汉,叔伯有愧若是当年……”
他悔恨的叹了一口气,“叔伯自罚一杯,贤侄万万不要”
青鹤眸中的笑意不达眼底,指腹划过杯口视线落在杯底微不可查的粉末。
他抬起酒盏晃动,酒盏倾斜酒水顺流而下。
“这杯酒吾不敢喝。”
“你……”
李家主眼皮抽搐,眼中的怒意尽显,“贤侄如此是看不起李家。”
就算是当朝国师又怎样,还不是公主瞧不上的禁脔,竟敢拂了李家的面子。
“父亲,”李婉清款款走来楚楚可怜的垂眸,“阿鹤许是心中烦闷才会如此,阿鹤他在公主手下受了很多的苦。”
李家主难看至极,显然气得不轻,想到上头交代的事他强压下怒意。
“贤侄心中怨恨叔伯,也不该如此无礼。”
青鹤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做戏,心中却暗自牵挂马车上昏睡的女子。
同这些人虚与委蛇当真是无趣至极。
随时观察主家动静的宾客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们大多是沛城的原住民,许多人没有见过当朝国师的模样。
“阿鹤,婉清知道你心中有气,怪李家没有帮扶季家。”
季家两字一出引起一片哗然,季家在十几年前也是沛城数一数二的大家,
以铸造铁器闻名天下,却不想十六年前一朝没落,全家四百余口惨遭杀害无一幸免,不想还有独子存活。
青鹤眼眸微抬唇角的笑意加深,“听闻李家在十年前一举成为沛城三大家族之首风头无两,
可吾听闻李家村那年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吾心中甚是疑惑李家主可解答一二?”
李家主脸色巨变,目光如利的盯着青鹤。
“贤侄旧事重提,如此不将老夫放在眼里,你眼中可还有两家的交情。”
宾客们窃窃私语,一直留意主位的动向,李家在沛城作威作福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李家主如此吃瘪。
青鹤悠闲的瞥了一眼门口,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神色恢复如常。
她不会来了吧。
“朝廷律法铁面无私,李家主同吾将交情,莫不是脸面足够大。”
他遗憾的摇头,“可惜还没有查出实证,李家还能活上一段时日。”
李家主面色铁青,他现在确认青鹤是要真的同他翻脸,那位大人的任务他是完不成了。
“季青鹤,你当真以为李家动不了你。”
“是谁要动本殿的夫君啊!”
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官兵们蜂拥而至将宴会团团围住,一顶红艳的花轿上坐着身着红色轻纱满身贵气的女子,
曼妙的身姿斜靠在身侧的男人身上,男人神色淡然,悠闲的剥着一枚紫晶葡萄递到女人唇边。
时暖玉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将剩余的果肉送到男人嘴边,男人丝毫没有犹豫的一口吃下。
她的视线漫不经心的划过在场众人,准确无误的落在李家主身上。
“就是你这个矮冬瓜对本殿最可心的宠儿动了杀心。”
一句虚无缥缈的话令在场的众人惊骇,他们都没有见过南月公主的真容,但世上无人敢冒充南月公主。
“参见公主。”
众人惶惶不安的跪下拜见。
青鹤含着笑意的瞧着两人亲密的举动,捏着酒盏的手肉眼可见的用力。
李家人慌乱如麻全身僵硬的跪下,独独李婉清朝她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
“是你,你怎可能是南月公主?”
明明是季府中的哑女,怎么可能是南月公主。
时暖玉扫了她一眼,恍然大悟的点头,“你便是自称青鹤未婚妻的女子,怎的你认识本殿?”
她挥挥手花轿缓慢落下,刚想下花轿衣角拉扯之力袭来,浮生牵过她的手轻轻留下一吻,随后起身抱她下轿。
时暖玉努力掩盖住惊讶之色,不经意间收回手,脚步轻盈的走到李婉清面前捏住她的下颌打量。
“容貌资质上乘,身段比京都美人阁的姑娘们差了些,倒是能做个青鹤的外室。”
她的眼眸骤然狠厉,捏着下颌的手收紧。
“可你有什么资格做本殿夫君的外室,这张脸倒是不错,划上两刀许是更惹人怜爱。”
李婉清脸色煞白,不再敢质疑她的身份。
“公主殿下饶命,民女不敢攀附国师,是国师再三提及婚事,民女不敢拒绝。”
李家主面如死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南月公主会跑来给青鹤撑腰,他不是不受宠吗?
那位大人不会骗他,但现下明晃晃出现的南月公主不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