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璃!”
肆虐的怒吼声,恍若闷钟,嗡鸣地炸响回荡。
乌尔娅冲破封印复生了!
苏月婳感知到,也立马警惕地迅速起身,再要去抓傅孤闻,却见他忽然睁开了双眼,似乎也被这剧烈的地动山摇晃醒。
他顾不上任何,一把握住苏月婳伸来的手,猛地起身,反手就将她护在怀中,躲避掉落的墙壁碎块,也迅速两人在密道中穿梭游走,试图找寻出口。
剧烈的晃动始终不停,一声声的‘阴璃’宛若鬼魅一般的嘶吼也未停歇。
傅孤闻疑惑地不断皱眉,脸色也不太好,却沉默得什么都没说,带着苏月婳用佩剑劈开落石,来到一处稍微宽大些的地方,看着墙壁上鬼画符一般的图腾。
“这里应该有出口。”苏月婳说着,伸手就要触碰图腾。
傅孤闻一把攥住她的手:“别碰,小心有诈。”
苏月婳顿住,却没急着抽回手,任由傅孤闻用剑鞘挨个触碰墙壁上的图腾,找到一处感觉空洞地,按着图腾的脉络,却怎么都触碰开机关。
“这里……”
傅孤闻刚开口,没等说下去,苏月婳便道:“难道是要用血?”
说着,她直接用另只手抹了一把傅孤闻的佩剑,利剑锋锐,瞬间她指腹漫出一行鲜血,随着她指尖轻弹,几滴鲜血落向墙壁,瞬间恍若点亮图腾一般。
紧接着,所有的图腾都像是化身嗜血怪兽,贪婪地吞噬着飞来的血滴,妖冶一般地发出亮光,继而墙壁晃动,旁侧一道暗门也随之缓缓打开。
苏月婳着急就想迈步进去,却见傅孤闻迟迟没动地方。
他略微低眸,满脸的不虞尽显。
“殿下你这是……”苏月婳微有迟疑,不确定的道:“生气了?就因为我刚刚用了鲜血?”
“你的血,这么好使吗?”他抬眸,漆黑的眸底宛若深潭,出口的话更加意欲不明。
苏月婳瞬间语塞住。
解释的话很多种,但她竟一时都说不出口。
“苏月婳,我知道你的身上藏着很多秘密,这些我可以不一一探究,但你既已嫁于我,那我就有护你周全的责任,你别这么冲动犯险可以吗?”
听着傅孤闻沉缓透不出任何情绪的一番话,苏月婳眉梢动了动,没笑,也没躲,只冷冷应了句:“记得殿下不是多管闲事的。”
傅孤闻盯着她:“我只管你。”
她一顿,刚要说什么,他却忽地靠近半步,嗓音低了:
“再有下次,我不劝,直接绑。”
语调不高,贴得却近。
苏月婳抬眸,眸光一挑,声音极轻:“你敢?”
傅孤闻没接话,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动作一顿,却没抽。
“走。”他低声。
下一瞬,他拉着她进了暗门。
门合的刹那,后头的嘶吼声隔绝了,一切都安静了。
两人并肩而行,他没松手,她也没提。
掌心贴着掌心,一点点温度,就这么拖着,谁也没说破。
但两人来到也又来到了一处更为开放宽大的场所,苏月婳记忆中不是祭台,也不确定是什么地方。
满地的青砖,都雕刻着诡谲的图腾纹路。
而青砖缝隙渗出粘稠黑乎乎的液体,地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朱砂咒文,将他与苏月婳的身影倒映成两个纠缠的光点。
“这好像是血祭大阵……”
苏月婳试探地伸出手,不等傅孤闻拦阻,她指尖已经克制不住的被墙壁吸引,直接触碰上去,同时,指腹渗出鲜血!
她忽然捂住心口踉跄后退,发间玉簪‘铮’地断裂,半截簪身没入石壁,竟将整面墙染成赤红!
傅孤闻一把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发现她后背若隐若现地浮现出图腾烙印,诡谲神秘。
“这什么阵法?好像在害你!”傅孤闻猜测着,脸色瞬变:“难道是在侵蚀你的魂魄?”
话音未落,四周墙壁突然蠕动!
瞬间传出成百上千具身着正红嫁衣的白骨骷髅,一个个的头颅都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纷纷转向苏月婳,空洞眼眶闪烁幽绿鬼火!
“阴阳双生,命格相克!”
骷髅咔嗒咔嗒地启动牙齿,发出森森的声音,“拿命来偿!拿命来偿!”
“这都什么东西?”
傅孤闻嫌弃地深感恶寒,利剑也劈向骷髅。
但骷髅太多,劈开一个,还有另一个,越来越多,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阴森震天!
苏月婳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迅速调动法力,玉簪残片从掌心迸射而出,将骸骨尽数一一钉死!
可一番举动消耗了她过多的法力,好不容易压制了所有骷髅,但她也精疲力尽的身形踉跄,被傅孤闻一把拦腰抱住。
她喘息着顺势靠在他肩头,温热血流顺着眼眸流淌而下,一瞬间,她就感知到了什么。
“别看我……”
苏月婳下意识地躲闪,却被傅孤闻一把扳过了脸,他这才发现她的眼瞳不仅流出了一行鲜血,就连瞳仁都发出了黑红的光泽。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是血咒影响的吗?”
“别问了……”苏月婳别过头,闭眸努力调整,可紊乱的心绪却怎么都无法安生,她咬牙无措道:“等从这里出去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傅孤闻眸色一沉:“为什么不是现在?难道不是血咒闹的?”
说着,他罕见霸道的就扯开了她的衣襟,看着锁骨上越发纯沛,透着不正常红光的血色莲花印记,仿佛经过刚刚的所有,那些邪祟借助苏月婳,滋养得更甚。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他和苏月婳是第一次到此,怎么会所有影响都加注在她一人身上?
苏月婳挣扎着扯回衣襟,遮挡了锁骨的印痕,闪躲的眸色也异常凌乱,也让她本就虚弱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傅孤闻震惊得更加疑惑,他也握紧了苏月婳的臂膀,“难道这个古墓,处处都和你有关?苏月婳,我要听实话,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