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老陆越接触秦恒之，越是知道这个年轻人有多优秀，所以，才这么目瞪口呆的。
何书记：“我还要去下一个车间视察，咱们长辈知道就好，具体怎么处，要看两个年轻人的意思。”
老陆自然是知道的。
这么大的事儿，没稳妥之前谁敢声张呢。
不知道为什么，老陆就觉得没准能成，依照他对秦恒之的了解，这小伙子也不会做没意义的事儿。
又不由得联想起了此前的一幕幕，没有想法之前，似乎这都是正常的，可一旦有了想法，就又觉得一切都是有征兆的。
别的不说，他就感觉最近的秦恒之对他的态度亲切了许多。
老陆嘿嘿笑着，很快那笑容就越来越大。
二闺女要是真能嫁给秦恒之，一辈子都会衣食无忧。
当然了，他二闺女自己也厉害呢。
在他看来，除了秦恒之秦代表，这世上没有男儿能配得上他的二闺女。
而此时的陆乔歌已经到了夜校。
这里是义务员们日常聚集的地方。
哪怕最近因为天气太热没有什么活动，可是他们也会自动自发跟上班一样的来这里。
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们不是吃闲饭的，不是没有户口的盲流，也不是要被遣返的知青。
陆乔歌看了一下，他们呆的杂间虽然堆满了编织好的各种物件，但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向阳夜校里里外外也同样井井有条。
孟青山和陆乔歌说：“小陆你放心，我们比任何人都珍惜你给我们的这个机会，不管以后如何，只要还允许我们在这里一天，我们就不会做一点给你丢脸给街道办抹黑的事儿。”
陆乔歌转了一圈真的很满意。
很快，这里就要招收学生了，当然了这事儿暂时只能排在食品厂的后面。
可听到孟青山这番话，还是有些动容，不过陆乔歌认真的道：“我相信你们，只不过这里的确不能呆了。”
孟青山愣住了，感觉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好像所有的热情都被抽走了一般。
他和妻子都是知青，虽然妻子不是军工厂的，可她也是江城人，他们去的是南方，那里四季如春可是他们插队的地方在山里，处处都不方便，如今回了城可户口却还在插队的地方。
他现在吃住都在父母家，尴尬的是插队将近十年的时间，两个弟弟也长大结婚了，一家子将近二十口人住在四十多平米的屋子里，就连地板上都睡着人，虽然家里算是和气，可难免还是有矛盾的时候。
前段时间有个招工机会，可那针对的是七级工以上的。
他父母从事的都是文职工作，不是技术工种没有轮到。
只能煎熬的等待下一波招工机会。
他们私底下都记得，没有陆乔歌，就没有这个义务服务站，也不会将夜校给他们用。
可真有不让用的这一天，还是很难过的。
此时，大家伙都在看陆乔歌。
陆乔苓倒是稳得住，她早知道二姐准备建食品厂。
只不过她没说，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此时也故作震惊的看着陆乔歌。
当然了，大家伙心里翻腾着失落和难过的情绪，哪里有时间去看陆乔苓演戏。
周莉当时眼睛就红了，这要是夜校不让他们呆了，该去哪里呢？
难道只能四处找零活或者呆在家里熬着母亲留下来的那点钱。
他们没有城里户口，粮食都是偷偷买的高价粮，老家那边带来的玉米黄豆也没多少了，尤其是丈夫，每次吃半饱就说吃饱了。
而且重要的是，如果一直没有工作不能落户，真的会被知青办给遣送回插队的地方。
那里她是呆的够够的，虽然好人多，可恶人也不少，尤其是那个老常家，从上到下没几个好东西，真要是回去了，那日子简直不敢想象。
如今有个义务员的名头，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还有个夜校可以容身，真的好像有了工作一样，可马上要被赶出去，周莉觉得人活着为什么这么难呢？
这里的人，除了胡泽和杜爽好点之外，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有难处，要不然谁能做这个义务员呢？
孟青山强笑着说：“这里还有不少的篮筐，我们得找个地方放，能不能给我们两天时间？”
陆乔歌想了想：“不用两天，一天的时间就够了，你们现在就开始收拾，明天就将夜校腾出来。”
啊？
一天就得搬走啊。
众人神情更加落寞了。
胡泽不知道食品厂的事儿，主要是中午老胡直接去的综合办根本就没回家。
虽然胡泽一开始不是很情愿，毕竟他爸是街道办主任，他也是干部子弟，找个工作还是可以的。
可是，还真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也不是他爸不管他故意彰显公正无私，是工作真的难找。
刚习惯了义务员的生活，就要解散了吗？
胡泽顿时感觉茫然无措起来。
陆乔歌看着众人的神色，纳闷的问道：“你们怎么了，脸色都这么难看呢，周姐姐，你怎么哭了？”
周莉忙擦了一把眼泪：“没事没事，就是眼里不大舒服。”
陆乔歌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的指着众人：“天呢，你们这个神情该不会是以为我们服务站被解散了吧？”
众人：难道不是吗？
陆乔歌笑盈盈的：“怪我没说清楚，其实本来没想这么早说的，可明天你们要搬东西去腌菜厂，我就只好提前说了。
咱们街道办准备成立一个食品厂，厂址选在了以前的腌菜厂，你们如果愿意，可以以大集体工人的名义进厂。
具体工作待遇等事宜，现在不好多说，但目前要保密，暂时不要和其他人讲，免得横生枝节，别人要是问你们干嘛，就说义务打扫腌菜厂……”
陆乔歌一番话说下来，大家伙都惊呆了。
夜校的这间教室里寂静无声，好半晌甚至都没人说话。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大哥孟青山。
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乔歌：“小陆，啥……啥意思，我们不解散，要成立食品厂，就在腌菜厂，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陆乔歌点头：“没错，胡主任跟上面申请已经得到批准，现在就差走程序了，我想这事儿最好不要耽搁，你们现在先收拾着，明天早晨去腌菜厂等我，我拿钥匙去开大门，咱们到时候再商量怎么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