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白昨夜放浪过了头,以至于池南枝这天早上睡了个日上三竿才醒。
身边的人也还在,但已经醒了,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说起来这还是两人保持这种关系以来头一次同床共枕,以前池南枝都是完事后回自己院子睡的。
“睡得好吗?”裴月白问。
池南枝瞪了他一眼,很想说不好,可事实却是相反,她向来浅眠,身边有个人会睡不安稳,没想到昨夜却睡得格外香甜,甚至都没有做梦。
“我这床暖得还不错吧。”裴月白侧身撑着脑袋,似笑非笑。
“看来在楼子里确实学了些本事的。”池南枝揶揄她。
裴月白也不恼,“多谢公主夸奖,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如何敢来伺候殿下呢?”
池南枝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很好,以后继续表现。”
裴月白眼前一亮,抓住池南枝的手,“公主的意思是,我以后能跟着你了?”
“看你表现,宝贝儿。”
裴月白开心了,钻进被子里就要再展雄风,然而裤子还没解开呢,外头又响起了敲门声。
“谁这么不开眼!”
池南枝拍了拍他的脸,笑道:“时辰不早了,应该是盼安,你去开门吧。”
“不要!”
“不听话?”池南枝挑眉。
裴月白不想不愿意,可池南枝一个眼神他又不得不把不爽憋回去,才赖下来,还没个身份,不听话能怎么办。
可心里那股气不发泄出来又不行,他捉着池南枝狠狠亲了一口,才不情不愿的去开门。
池南枝坐在床上,一边穿衣服一边苦笑,方才脑子一热答应了留下他,现在清醒了些,心里是一阵阵地后悔。
留下他,完全是被美色所迷,如果他的身份单单只是个小倌也就罢了,大不了她养着他便是。
可现在看来,裴月白的身份绝对不简单,留下来,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当初她毫不留情斩断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因为察觉到自己对裴月白生出了意料之外的情意。
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因为她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这样的意外,可现在……
“你是谁?”外头一个隐忍着愤怒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池南枝的思绪。
池南枝探头一看,是秦朝礼。
“你说呢。”
裴月白嘴角噙着笑,边说还边故意扯开了领口的衣裳,露出胸口的暧昧痕迹。
秦朝礼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了是怎么回事,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握紧了拳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裴月白看在眼里,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公主还没起身,怕是不方便见人。”
挤兑不死你,哼!
裴月白早就看秦朝礼不爽了,以前就不爽,现在几次搅和他的好事,他更不爽!
“凭你也配这么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秦朝礼冷静下来,怒视裴月白。
裴月白不怵他,“你的身份?”
“你什么身份,亡国破落户,新主狗腿子?”
“你——”秦朝礼气结,“我是南枝的未婚夫,你算什么东西!”
‘未婚夫’三个字一出,裴月白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看向秦朝礼的目光危险至极。
秦朝礼见他没有说话,冷哼一声,眼神很是不屑。
“让南枝出来见我。”
裴月白对不相干的人,脾气向来不好,秦朝礼每句话都炸在他的禁区上。
“你找——”
“秦公子有何贵干。”在裴月白动手的前一刻,池南枝突然出现,站在了他身边。
裴月白这才收敛了怒火,但浑身依旧散发着不爽。
池南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饿了,你去找盼安,让她把早膳送来。”
池南枝要支开自己,裴月白知道,他不走,就在原地杵着。
“不听话?”
很好,有被威胁到,“哼!”裴月白哼一声,横了秦朝礼的一眼,拂袖而去。
“南枝,他是谁,为何会从你房间出来?”裴月白一走,秦朝礼迫不及待的开口问。
池南枝没让他进屋,只说:“秦公子,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与我无关?”秦朝礼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南枝,我们之间是有婚约的。”
“你现在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不清不楚的,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
“你让别人怎么说你,怎么说我?”
“婚约?”池南枝瘪嘴,看怪物一样看着秦朝礼,“秦公子怕不是健忘了,你前几日还说这辈子只喜欢林三月呢。”
“而且彼此还退还了定亲信物,咱们之间早就没关系了,你的脸面跟我有何关系。”
“我跟谁共处一室是我的自由,跟你八竿子打不着。”
池南枝挺直了背脊,“多说无益,秦公子此来到底何事。”
秦朝礼上前一步,伸手想牵池南枝的手,但被池南枝躲开了。
“南枝,你别这样,昨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是母亲和霜妹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那幅画是你以前送给我的,我一直珍藏到现在,若不是碰上了难处,我也是在舍不得拿出来。”
“你不要怪我——”
“多说无益。”池南枝朝他摊开手,“你要是来还钱的,我欢迎。”
“南枝,咱们之间一定要这样说话吗?”秦朝礼表现得很是痛心,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知道你怪我,当初让你和亲的旨意下来时我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可我也是有苦衷的,那时秦家也在风口浪尖之上,实在不敢忤逆皇上啊。”
“后来虽然家中没有再提起与你的婚事,还背着我偷偷退还了定亲信物,但我与你的情谊,我始终是记在心里的。”
“哦?是吗?”池南枝勾唇一笑,眸光一转,软了语气,“那林三月又怎么说呢?”
“重振门楣是我的责任,眼下在瑶光国,唯有林家能帮我。”
“所以你对林三月只是利用?”
秦朝礼没有回答这话,只说:“南枝你放心,我不会放下你不管的,我已经跟母亲商量过了,等我与三月完婚之后,最多一年,我就接你进门。”
“你让我做妾啊?”池南枝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一开始可能是会委屈你,但母亲说了,只要你生下我的孩子,就说服三月抬你做平妻,我是断不会委屈你的。”
“哦~”池南枝点头,“可是林三月会答应吗?”
“放心,三月什么都听我的。”秦朝礼以为池南枝松动了,眼里闪着亮光,“只要你点头,咱们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啧……可是我该怎么相信你呢。”池南枝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要不你现在就问问林三月?”
说罢,她朝秦朝礼身后努了努嘴,挑眉示意他看后面。
“林姑娘,听清楚了吗?”
秦朝礼身体猛地一僵,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般定在原地,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