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裴月白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喝了口水才勉强缓过来。
“你肯定在骗我。”他可不上当,池南枝喜欢他喜欢得要死,怎么可能去着别人。
哼,他可是一国太子,身份尊贵,这天底下谁还能比他更好,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见他一脸我不信、你在骗我的表情,池南枝强忍着心中的笑意,不急不徐走到榻边坐下,“我骗你做什么,咯。”
她努努嘴,把手里一本画册放在了裴月白面前。
“什么东西?”裴月白蹙眉。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池南枝淡定的喝着水。
裴月白瞪她一眼,撅嘴,“看就看!”
画册的面上没有名字,可裴月白翻开画册一眼,瞬间暴跳如雷。
“你、你、你——”
“你当真…你……”
给裴月白气得直接结巴了,这画册不是别的,里面每一页,画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男人。
敞着袍子的,裸着上半身的,握着折扇的,个个搔首弄姿。
这赫然是一本南风馆小倌的花名册!
“啊啊啊啊啊啊——!!!”
裴月白忍不住了,急得上蹿下跳。
“你,你竟然背着我,去那种地方?”裴月白瘪着嘴,语气委屈,眼眶都红了。
以往这个时候,池南枝早就心软了,可今天她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裴月白。
谁叫他看不上自己,他去得的地方她怎么就去不得了,哼,看我不醋死你!
“嗯,去了。”池南枝淡定开口,“个个长得都还不错,等晚上你出门了,我就让咚咚给我包两个回来。”
“你你你你你……”又给气结巴了,虽然理智告诉他,池南枝是在故意气他,可情绪告诉他,他根本听不了一点这些话。
“行了,你要走就快走,给本宫的新欢腾点地方,到时候人家来看着你可会被吓走。”
池南枝面不改色,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
这下直接把裴月白气成智障了。
他猛地把画册往窗外一扔,画册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你想得美,孤去出生入死,你在这调戏男人,你想都别想!”
他钳着池南枝的脖子,咬牙切齿的开口。
池南枝不屑的看着他,用力的拍开他的爪子,“哼,我就调戏男人了怎么了,嘿,两个还不够,你这回出去我调戏两个,你下回出去我调戏四个,再下回我调戏八个,再再再下回,我包下整个——唔……”
她话没说完,嘴巴就被死死堵住。
裴月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儿,粗暴,野蛮,发泄,直到两人的都感受到一股血腥味,他们才分开。
“你不气死我不甘心是不是?”裴月白舔着嘴唇上的血,嘶哑低沉的开口。
池南枝挑衅一笑,“是。”
裴月白脸色又是一黑,池南枝满意得很,她勾起裴月白的脖子,“如何,还要留我在这里吗?”
“留你在这里?”裴月白又气又笑,“留你在这里调戏野男人吗?”
他怎么敢留她一个人的,池南枝向来说一不二,且言出必行,他要是真的不带她,她一定会说到做到,他前脚一走,后脚她就买两个小倌回来。
她气人,向来是抱着气死别人的心态干的。
目的达成,池南枝微微一笑,“这还差不多。”
说罢,她推开裴月白,转身去换衣裳了,独留裴月白一人在原地叉着腰气得转圈。
外头的裴宥看了全程,看得他直摇头,太子殿下这辈子算是完蛋了,彻底被拿捏了。
唉,公主殿下每次挖的都是同一个坑,可太子殿下每回还是要栽进去,不,他家殿下根本就是在坑里没出来过。
宵禁之后,身着夜行衣的几人悄无声息的出了城。
城外有裴宥早就藏好的马匹,骑上马,他们一路朝着城外的大山狂奔。
他们今夜去的地方,是距离清水村半日路程的山里,他们快马加鞭,后半夜时,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千左已经等候多时,见到裴他们,他立刻现身。
“主子,这个时辰,正是他们操练的时候,动静很大,这个时辰他们最不容易发现我们的踪迹。”千左说。
裴月白点头,“带路吧。”
这里的大山一山连一山,根本望不到尽头,是藏匿私兵的绝佳地方。
千左带着他们往山上走,山路崎岖,枝叶交错,他们没有点火,只拿着一颗夜明珠照亮。
夜晚的深山幽深静谧,任何动静在这里都格外清晰,所以他们把脚步放得很轻,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了山顶。
这座山是周围几座山中最矮的,只有周围山的一半,但这里视野非常好。
站在山顶,正好能将山谷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山谷中一块空地上,灯火通明,一群士兵正操练着,喊杀声震耳欲聋。
山腰上有修建栈道,栈道上有士兵巡逻,最上面,还有了望台,有士兵把守着。
“这山谷能容纳多少人?”裴月白问。
千左说:“粗略估计两万人,这个地方不大,属下已经让人加快摸排别的地方了。”
“能把他们困在山里吗?”裴月白想了想,要是能把这些人困在山里,就能不费一兵一卒端了祁王的老巢了,简直血赚。
可千左却摇头,“困不住,山体内四通八达,好几个出口,除了山谷的出口外,山腰的那些栈道也能通往外面,且每个出口都有人把守,困住他们基本不可能。”
“他们还有很多暗哨,每个半个时辰每个暗哨之间会有暗号对接,要是其中一个暗哨没有回应,山谷的士兵会立刻进入备战状态。”
“这一片大山绵延不绝,属下估计,除了这个山谷外,其余山谷肯定也藏着士兵,且每个山谷之间也都是有联系的,一个出事,其余的便会赶来增援。”
听了千左的话,裴月白点点头,“戒备这般森严,看来祁王的确是花了大功夫的。”
突然,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些人盘踞在这里多久了?”
“也就两三年。”千左说,“但属下发现,这些士兵在这里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山谷里修建的东西,至少都是十年以上。”
“十年?”裴月白不禁蹙眉。
十年,那就是说,前一次朝廷收编的那些私兵,其实只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