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白在气头上,气得莫名其妙,气得毫无道理。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当他把池南枝拽回屋子之后,他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杵在窗户边,叉着腰不知道要说什么。
池南枝忙碌了一早上,现在饿得咕咕叫。
可看裴月白的样子,她又实在不忍心。
“怎么了?”她走到裴月白身边,探头侧看向他。
可裴月白却撇开了脸,不跟她对视。
池南枝不气馁,又走到另一边。
“怎么了嘛。”
她耐着性子,把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给了裴月白。
裴月白依旧冷着脸,但却伸手死死拽住了池南枝。
两人十指相扣,裴月白的力道从手掌传来,池南枝慢慢咂摸出味儿来。
“怪我瞒着你?”
裴月白没说话,板着脸,让人看不出一点情绪。
“还是怪我让林素瞒着你?”
裴月白还是没说话,但整个人气鼓鼓的,明显就是被说中了。
池南枝见状,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选的男人,要宠,要爱,要有耐心。
一边说道:“谁叫你之前说我来了闵中也没用的,这是你小瞧我的下场。”
“我没有小瞧你。”裴月白终于开口了,脸上也有了一丝儿人气。
见他终于肯说话,池南枝算是松了一口气,继续哄道,“好好好,你没有,是我会错意了。”
“我不该瞒着你的……”
“你会嫌弃我吗?”池南枝话说完,裴月白突然非常严肃的开口。
以前他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可这次再问,却给池南枝另一种感觉。
她知道,裴月白真的很在意。
“怎么这么问,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她要是嫌弃他,他们现在还会是这种关系吗?
“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你那么好,那么优秀,这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你这么厉害的人。”
“我不够好,配不上你。”
啧啧,原来是悄悄感到自卑了。
池南枝在心里偷笑,“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的上我?”
“那当然是我!”裴月白几乎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池南枝无语。
她刚刚怎么会觉得这男人自卑的。
人甚至不能共情前一刻的自己……
“除了我配得上你,这世界上谁都配不上你,我俩是绝配,顶配!”
裴月白甚至不愿意想池南枝跟别人站在一起的感觉。
他只觉得谁站在池南枝身边都不合适,唯有自己,才是最佳!
“裴月白,我真是多余担心你。”池南枝瘪瘪嘴,挣脱开他的手坐回了榻上。
裴月白跟着屁颠屁颠的坐到了池南枝身边,从背后抱着她。
“我会努力变得更好的,你千万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我现在虽然只是太子,但我父皇只有我这一个皇子,我总有一天会成为皇帝的,所以你再等等我,我一定会配得上你的。”
裴月白这话,听得池南枝以为他想篡位。
“裴月白,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我对你很不好吗?为什么你老是觉得我会甩了你呢。”
这已经不是裴月白第一次患得患失了,她已经想不起裴月白到底是第多少次表现这种情绪。
“我不知道。”裴月白自己也想不明白,“可能是以前被你甩太多次留下后遗症了。”
“哪有很多次,也就三次而已。”池南枝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可裴月白却不这么认为,“不是这样算的。”
“那要怎么算?”池南枝不明白,很是不明白。
可裴月白也解释不出来,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就是害怕。”
“好好好……”池南枝也不追问了,与其刨根问底缘由,不如直接问解决方案。
她以前输就输在没有直接问。
她又不是没长嘴,作何不问。
“那你说要怎样你才能好?我娇贵的太子殿下。”
“你哄哄我。”
裴月白幼稚得可爱,他就像一个小孩子,要一次次试探,索取,以此来确认对方对自己的爱。
“哄哄就能好?”池南枝转身,捧起他的脸。
裴月白撅着嘴,点头,“哄哄就能好。”
“娇气包。”
池南枝嘀咕一声,然后猛地坐上了裴月白的腿,旋即用力把他推倒。
哄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方法。
哄大人有哄大人的法子。
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
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裴月白不是个正经人,所以从来不做正经事。
晌午时分,他春风得意的出了屋子,临走之前,还不忘在池南枝嘴上偷个香。
而此时,院子外面,裴宥和千左已经等候多时了。
千左一醒来便让裴宥搀扶自己来请罪,一见到裴月白,他不顾身上的伤,立刻跪下请罪,“殿下赎罪,此次是属下大意,误了殿下的好事。”
裴月白面无表情,背着手,“说说怎么回事。”
“殿下赎罪,是末将撤退不及时,这才暴露了行踪。”千左面色惨白,因为请罪的姿势绷着伤口,他额头不禁冒出冷汗。
裴宥看在眼里,可他也不敢说什么,裴月白脸色沉重,可见他对千左暴露身份很不满。
裴宥唯一能做的,便是跪在千左身边,不动声色的撑着他,当他的靠背。
“但属下听到了一个重要消息。”
就是为了听全这个消息,他才撤退迟了的。
“说。”裴月白冷声道。
“祁王藏在山谷的那些私兵,要撤走。”千左说。
闻言,裴月白眉头一皱。
先是段钊和何祥死了,现在山谷的军队也要撤走,祁王这事想要彻底撇清干系,还是要鱼死网破?
裴月白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起来吧,孤心里有数,你回去好好养伤。”
千左和裴宥同松了一口气。
裴宥将千左扶起来,朝暗处的暗卫招了招手。
暗卫立刻现身,扶着千左离开了。
千左离开,裴月白问裴宥,“几个铁矿那边的探子撤回来了吗?”
裴宥郑重说道:“今日一早全都撤回来了,墨奇正在跟他们串消息,很快就会来跟殿下禀告。”
裴宥说的很快,的确很快,他话音刚落,墨奇就出现在了他身后。
“殿下,几个铁矿的人全都撤回来了。”墨奇说。
“有什么发现?”裴月白闻。
墨奇点头,“下面的人说,他们撤离之前,发现负责开采铁矿的百姓,也正在分批撤出铁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