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肃方城内,秦朝礼已经悄悄抵达,落脚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内。
这日一早,秦代来回话,“公子,按照你的吩咐,各地的人都已经撤走了,接下来该如何?”
秦朝礼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让罗杨海告诉下面的人,要是不想被太子抓到把柄,就把嘴巴闭严实了,该怎么做,他们心里有数。”
罗杨海,是祁王回皇都之前,留在闵中的一把手,说是祁王的心腹,可秦朝礼只觉得这人是个蠢货。
裴月白都查到他家门口了,他还懵然不知,不是蠢货是什么?
“是,奴才明白。”
“另外,送走的那些人,都安排妥当了吗?”秦朝礼问。
秦代:“罗杨海自知事情无法收场,惴惴不安,现在公子您来了,巴巴的对您唯命是从呢,不敢不用心安排。”
“人虽然蠢了一点,但至少听话。”秦朝礼扯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这时,从秦朝礼身后的屏风里,走出一个娇弱的女子。
她身着淡雅的素色长裙,眉眼间尽是楚楚动人之色。
秦朝礼看到她,嘴角不自觉上扬。
女人叫月娘,是祁王放在他身边监视的,但秦朝礼却并不反感,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一个人前清纯,床上放荡的女人。
月娘轻移莲步,走到秦朝礼身后,替他捏肩,“公子起得好早,该唤月娘起来伺候您的。”她的声音柔得似能滴出水来。
秦朝礼摸了摸下巴:“现在伺候也是一样的。”
月娘脸上露出些许红晕,娇羞的低下头。
秦代见状,立刻识趣的离开了屋子,但他并未走,而是在门口守门。
很快,屋内便响起了粗狂急促的呼吸声。
秦代听在耳朵里,眸中闪过一丝怅然。
其实祁王一共送来了六个女人,可秦朝礼却只留下了这一个,不为别的,只因月娘眼角眉梢处,都含着旧人的神韵。
秦代不禁叹气,这叫什么事啊……
屋内的声音持续好一会儿才停下,秦代让人送水进去,没一会他便听见秦朝礼喊他。
“公子。”
秦朝礼餍足的半靠在床头,月娘趴在他怀里,衣衫不整,风光尽露,脸上还有欢愉过后的嫣红。
“祁王送来的那些人现在在哪?”秦朝礼问的是祁王之前送来的那些个美人。
秦代愣了一下,道:“没有公子的吩咐,他们现下都在一楼的客房里。”
“公子是要叫她们上来吗?”
他这话一出,秦朝礼怀中的月娘立刻抬头,娇嗔地推了推秦朝礼。
秦朝礼勾唇一笑,手在月娘腰上掐了一把。
月娘嘤咛一声,秦朝礼这才作罢。
“祁王殿下的好意,本公子可不好独享,你转告罗杨海,太子殿下来闵中这么久,他们也该尽尽地主之谊。”
秦代听明白了秦朝礼话里的意思,“殿下这样做,祁王会不会怪罪?”
“按我说的做吧,祁王知道了,只会感激本公子。”
秦代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
他转身离开,刚关上门,屏风内又响起喘息的声音……
……
罗杨海的事情办得很利索,当天下午,裴月白落脚的门外,便出现了五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裴月白叉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身后站着裴宥,他一脸凶神恶煞,目光如炬,恨不得把面前六人看穿。
男人谄媚一笑,道:“祁王听说太子殿下孤身来了闵中,怕殿下良夜不安,特地送了她们来给殿下解闷儿。”
男人说着,朝身后的五个女人使了个眼色。
她们立刻会意,盈盈一拜,尽显风情。
“都是祁王殿下亲自挑选的,个个拔尖儿,殿下以为如何?”
裴月白冷着脸,将下面几个一一打量,眸光最后落在了说话的男人身上。
他朝男人勾了勾手,男人立刻上了两个台阶,“殿下有何吩咐?”
“祁王还说了什么?”裴月白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可男人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威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祁、祁王殿下还说,要是太子不满意,可随时吩咐奴才,奴才再去给您寻好、好的。”
“哦~这样啊。”裴月白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男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裴月白又说:“人孤留下了,你回去转告你上面的人,孤很高兴。”
说罢,他朝身后的裴宥招了招手。
裴宥会意,把五个姑娘带了进去。
任务完成,男人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他紧接着便要告辞。
裴月白也没留他,甚至嘴角噙着微笑将他送走。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子转角,他才嗤笑一声,转身准备进去。
可他刚转身抬脚,立刻又顿住了。
完蛋了……
“南枝,你怎么出来了?”裴月白讨好的走到池南枝身边,心中不禁发虚,“你听我解释。”
“我没有对不起你,想都没想过,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们是祁王送上门来挑衅我的,我没想把她们怎么样。”
“留下她们也只是为了顺藤摸瓜,你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池南枝什么话都没说呢,裴月白就一股脑的突突完了,生怕遗漏一个字的样子。
池南枝其实也没多想,她又不是没长脑子,怎么会看不出那几个女人出现的原由。
当然,她更不会相信裴月白见色起意。
“我没这么想。”池南枝边说边转身往院子里走,她本来也是好奇所以来看看。
可裴月白心里还是打鼓,眉头也皱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跟在池南枝身后,“真的吗?”
“你真的相信我吗?”
“真的,我真的相信你。”池南枝耐着性子回应。
可裴月白还是不放心,“你没有框我?没有想秋后算账?”
“没有,一点都没有这样想。”池南枝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了。
这人究竟怎么回事,信也不行,不信又要闹。
池南枝的表情没有不悦和不爽,可裴月白却越看越不得劲儿,她为什么不生气?
难道这不值得生气一下吗?
她随意拿一本南风馆的花名册回来自己都能气成个胖球,她怎么这么淡定呢?
真这么相信自己?
“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吗?”裴月白不死心的接着问。
池南枝非常无语,“我真的,真的,真的,一点都不生气,你到底想听什么。”
“其实、我觉得,那什么,你可以生气的……”
裴月白说着,小心翼翼的瞟了池南枝一眼。
“一定要生气吗?”
裴月白点头如捣蒜。
这下池南枝可咂摸出味儿了,失笑,“好吧,裴月白,我生气了,你最好立刻把那几个女人弄走,否则本宫立刻阉了你。”
做戏做全套,边说她还便晃了晃手里的匕首,眼神盯着裴月白的那处。
裴月白只觉裆下一凉,他真是挺贱的,非得找这刺激。
但他心里还是欢喜的,“我这就去,保证办得妥妥贴贴,不叫你难过。”
说罢,他哼着小曲儿就去了,独留池南枝站在门口无语凝噎,也不知道他高兴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