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既然裴月白已经发现了山谷的障眼法,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提前除了裴月白。”
秦朝礼对裴月白恨之入骨,反正迟早要兵戎相见,倒不如他们主动出击。
对于秦朝礼的心思,秦臻心里了然。
他没否决秦朝礼的提议,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秦朝礼见状,继续说道:“裴月白心狠手辣,五万人生死他眼睛都不眨,父亲何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秦臻被点了一下,心中逐渐明朗起来。
“正好趁这个机会煽动闵中百姓,这样对咱们更有利。”
“到时候,说不定都不需要咱们动手,那些百姓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裴月白了。”
秦臻被说动了,眸中逐渐有了笑意。
“朝儿,你长大了。”
“都是父亲教导有方。”
“既如此,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务必要闹得闵中满城风雨。”秦臻说。
秦朝礼勾唇一笑,“父亲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妥。”
在对付裴月白这事上,秦朝礼很积极。
入夜之前,肃方城内,便已流言如沸。
太子为陷害祁王谋反,不惜坑杀五万无辜百姓,想要把闵中变成人间炼狱。
这些话,一传十,十传百。
传到最后,裴月白在坊间,已经成了一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毫无人性的暴戾太子。
又听说太子人现在就在肃方城。
肃方城的百姓瞬间就警惕起来,甚至自发的开始留意和打听裴月白的下落。
群情激愤,秦朝礼此招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抹黑了裴月白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之后。
他又往滚烫的油锅里面倒了一瓢水。
流言一开始是从肃方城城西传出来的,他便趁夜,一把火将城西烧了个精光。
并且放出风声,此事是太子杀人灭口。
同时,另一个说法,在肃方城迅速蔓延。
太子调兵秘密围困闵中,连发三道密令,闵中地区,不留一个活口!
一时间,闵中百姓人人自危。
这时,秦臻便以祁王府的名义出了一纸号令。
号召百姓群起反抗,誓死不能让太子的奸计得逞。
闽北的百姓最先发起暴动,白禾城百姓紧随其后,然后逐渐蔓延到肃方城,各地百姓汇集在一起,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全民皆反贼,这样太子就算是有三头六臂、十万兵马也收不了场了。”
是夜,秦朝礼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享受着月娘的伺候。
来闵中这么久,他从来没有这一刻的兴奋。
月娘依旧蒙着面纱,小心翼翼的替秦朝礼按揉。
“胜利在望,月娘提前恭喜公子了。”
秦朝礼嘴角噙着笑,缓缓睁眼,对上月娘的眼睛。
“放心,本公子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里的。”
月娘温柔一笑,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可是,公子,月娘害怕。”
秦朝礼蹙眉,“害怕什么?”
月娘犹豫片刻,道:“反抗的百姓虽然很多,规模也不小,但他们终究也只是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太子心狠手辣,万一调集军队镇压,恐怕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月娘也是闵中的人,万一太子真的要把闵中变成人间炼狱,那月娘肯定也难逃此劫。”
“放心吧,不会有这么一天的。”秦朝礼想都没想就否定了月娘的担忧。
月娘闻言,眼前一亮,“公子还有良策?”
裴月白嘴角微微上扬,“百姓能成什么事,真正能跟太子抗衡的,是隐藏在百姓中训练有素的军队。”
如今闵中各地都是声讨太子的声音,每个人都是反贼。
可真正的反贼呢?
太子查得到吗?
查到了又如何?
他能如何?
他敢真的把闵中变成人间炼狱吗?
他要是真敢这样做,那瑶光国的百姓,恐怕就要群起反叛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原来是这样,公子手腕果然高明。”
这天晚上的秦朝礼格外兴奋,但却不似以前折磨人。
才一回就放开了月娘沉沉睡去。
当然不是他不行了,而是月娘给他下了药。
这算是青楼里的手段。
在楼子里,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些,姐妹们便会悄悄给客人下点安神药。
这药无色无味,她们常常把药抹在身体上,客人最喜欢的地方,让客人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开始体力不支。
秦朝礼喜欢她的眼睛,她一早便把安神药抹在了眼角。
秦朝礼每亲一次,便疲倦一分。
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秦朝礼,月娘恨不得一把匕首插进他胸口。
但她不敢,她还想活命的。
她可不要为了这个变态搭进自己宝贵的命。
她啐了秦朝礼一口,翻了个白眼,蹑手蹑脚的起床,拢好衣裳走到了书桌面前。
她认识的字不多,只能连写带画的把秦朝礼今夜说的话记录下来。
然后她悄悄推开窗户,把纸条塞进了窗户下面的木头缝里。
……
闵中百姓在三日后彻底暴乱。
乱军的口号从讨伐太子变成了支持祁王,清君侧。
一时间,整个闵中闹得沸沸扬扬。
激愤的激愤,恐慌的恐慌。
而跟闵中不同的是,此刻的皇都,正沉浸在一片喜悦祥和之中。
万寿节将至,皇帝下令大赦天下,减轻赋税,普天同庆。
所以皇帝离宫前往宛平行宫的路上。
百姓纷纷跪地谢恩,对皇帝山呼万岁。
震天的高呼声此起彼伏。
皇帝的仪仗队在队伍的最中央,其后是太后,再然后便是祁王和长公主。
队伍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秦霜头一次体验到这样的风光,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她五日前进了祁王府。
作为裴慵唯一的侧夫人,此次祁王随皇帝去宛平行宫,自然有她的份儿。
“侧夫人,此番公子只带了您一人随行,可见公子对您的宠爱。”
说话的是秦霜的丫鬟。
不过不是秦霜的陪嫁,而是进了王府后张侧妃赏的,叫花容。
花容人还算机灵,秦霜用得很顺手。
“二郎身边人不多。”秦霜淡淡一笑。
言外之意是不带她带谁?
看着马车外跪地磕头的百姓,秦霜心中庆幸不已。
虽只是侧室,但终究是皇家人了。
成为人上人,这才是她该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