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湛飞懊恼地一跺脚,“奶奶的,被她骗了!”
“老大,卫生间有情况。”一个手下指着卫生间说道。
湛飞走到卫生间门口,看见一个人形物体,被两个大塑料袋套住,放在浴缸里。
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拉开塑料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肥胖的大圆脸。
“她不是珉彩!”湛飞说,“看脖子上的勒痕,却像是珉彩下的手!”
“珉彩跑了?那怎么办?怎么向老板交代?”一个手下问道。
湛飞拿起桌上的追踪器,对手下说道,:“清理痕迹,离开这里!这里没有监控,所以也没必要惹麻烦了!”
“老大,我们在房间里发现了这个。”一个手下拿着一张纸条走了过来。
湛飞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季先生,三日后,土城公园见面,只你自己一人。
思忖片刻,湛飞掏出手机,拨通了季江漓的电话,“老板,珉彩发现了追踪器,追踪器留在房间里,自己跑了,还杀了一个人。”
季江漓想了想,说道:“那就回来吧,如果惊动了其他人,可以报警处理,毕竟死了人。”
“那倒无所谓,我们已经出来了,这里没监控”,湛飞说,“老板,珉彩留了张字条,让您三日后去土城公园见面,还强调就您自己。”
电话那头的季江漓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知道了,你们先回来吧,回来细说!”
“好,我们马上回去!”湛飞挂断电话,朝手下几人一挥手,“走!”
季江漓这边,放下电话,他揉了揉眉心,珉彩的举动,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她发现了追踪器,却没有选择第一时间逃离,反而透露关键信息,还留下字条要约他见面,她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老板,你不会真的要去见珉彩吧?”见到季江漓后,湛飞不无担忧地说道。
“她给我留下那张字条,就是算好我会去!”季江漓轻笑一声,“与其严防死守,还不如去直面凶险。”
“可是老板,她是个冷血的杀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您就这样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湛飞极力劝阻道,“如果艾可儿暗中放冷箭,那就太危险了,她们已经不择手段了!”
季江漓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见湛飞还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接着说道,“这样吧,你提前去土城公园设伏,但是一定要做的隐蔽,不然我担心珉彩不会出现。”
“好吧……”湛飞有些为难,“到时候我给你搞一套防弹衣,以防万一。”
“嗯,好!”季江漓点点头,没有多说,他知道湛飞是为自己担心,也不好多做阻止。
三日后的上午,土城公园。
季江漓独自一人来到土城公园,工作日的上午,公园里游人三三两两,一片静寂。那段斑驳的古城墙的残垣上,青草萋萋,显得更加清冷。
季江漓走到一个长椅上坐下,等待着珉彩的出现。
忽然,悠扬的小提琴声传入季江漓耳中,他循声望去,只见古城墙的最高处,一个身姿高挑的女人正沉浸在小提琴的演奏中,她一袭黑衣,长发飘飘,身影与这古老的城墙融为一体。
正是珉彩。
一曲终了,珉彩收起小提琴,走下残垣。她缓步走到季江漓身边,“你果然来了。”
季江漓缓缓起身,淡然道:“你约我来,不会就让我听你拉琴的吧?”
珉彩坐在长椅上,并没有接季江漓的话茬,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我出生在南洋,我妈妈是小提琴演奏家,但是她在我13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我怀疑她的死,跟我爸有关,但是我没有证据。”
“我第一次杀人,也是13岁。我用琴弦勒死了后妈带来的弟弟,还有后妈,最后勒死了我爸。”
“那天我满身血污,跑出了我家的庄园,我漫无目的,无处藏身。”
“我只能去打零工,做最卑微的工作,攒了一笔钱,逃离了南洋,来到中国。”
“我没读过书,更没有学历,只会拉琴。我便在夜店里谋生,直到遇见一个女人。”
珉彩目视前方,自顾自地讲述着,似乎周边的一切包括季江漓在内,都与她无关。
“等等”,季江漓忽然打断了她的讲述,“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女人应该是血色信使的创始人,申夫人吧?”
“不错,看来你果然对血色信使了解的很透彻了!”珉彩莞尔一笑,“她知道我的身世后,很同情我,就开始培养我做了杀手,加入了她创建的杀手组织血色信使。”
“我所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季江漓笑道,“血色信使跟暗夜信使存在关联,对吧?”
“嗯,你说的没错!
申夫人的父亲当年手创暗夜信使,他被称为幽冥猎手,是个用箭的高手。幽冥猎手死后,暗夜信使也被清缴殆尽,唯独申夫人活了下来。”
珉彩看向季江漓,“申夫人的养女,就是艾可儿。后来,申夫人死了,艾可儿就成了我们的首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季江漓问道,“我对贵组织的发展史并不感兴趣。”
珉彩凄然一笑,“组织里,首领的命令不可违背,针对标靶的行动不可放弃。想要退出任务,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成功解决标靶,二是自己被杀。”
“所以,今天是你死我活的较量?”季江漓调侃道,“你确信能杀死我?”
“那晚在医院,我有机会杀死你!”珉彩站起身,紧贴着季江漓身边坐下,“但是我没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机会。”
“我知道!”季江漓并没反感珉彩坐在自己身边,他很平静地说:“但是那晚,我也有机会杀死你!”
“我也知道!”珉彩笑了笑,远眺着断壁残垣,像是在深深思索着。
两人坐得很近,就像是两个老朋友一起。